何敬之的话说的很重,蔡廷锴脸色变得铁青,作为一名军人,没有什么比接受这样的命令更加耻辱的了。可何敬之说的没错,不管怎么说第十九路军还是国民革命军的番号,军令难违,作为下级的蔡廷锴尽管怨气冲天,但他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能服从命令。
“何部长,且慢!”蒋光鼐见势不好,赶忙道。
“这么说,蒋总指挥愿意执行命令了?”何敬之的面色有些缓和。
“何部长,按理说我们应该执行您的命令,可是有人劝我们不要撤退,而是留在原来的防区。这个人来头不小,让我们有些左右为难呀!”
“谁这么大胆子,竟然干涉军政部的军令,告诉我这人是谁,不管他多大来头,只要他敢阻碍军令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何敬之咬牙切齿道。
蒋光鼐看了蔡廷锴、戴戟一眼,深深吸了口气道:“琼贑特区总督徐彦卓上!”
说完后,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何敬之,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在何敬之来之前,他们三人先会见了徐彦卓,徐彦卓言之凿凿向他们表示,一定会设法让第十九路军留在上海。在他们三人看来,何敬之是何等强势之人,怎么会听徐彦卓的?尽管万般不信,可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到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如今,这最后一招真使出来了,可是他们三人心中并没有底,如果何敬之不买徐彦卓的帐,那他们也只有执行命令交防撤退了。
当蒋光鼐说完这话之后,他们三人都惴惴不安地看着何敬之的反应。可是让他们奇怪的是,何敬之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而是坐在原处一言不发,他们三人也不好追问,一时间场内陷入了沉默。
何敬之此时的表情并不是镇定自若,而是被蒋光鼐的话给惊呆了。他设想了一万个人,唯一没想到徐彦卓竟然也掺和进来了。何敬之太了解自己这位五弟了,他若执意要管这件事情。没有人能阻止的了,自己显然不行,就算是蒋志清也不行。
良久,何敬之又看向蒋光鼐问道:“这么说他已经在上海了?”
蒋光鼐点点头。
“你们见过面了?”
“是的!”
“他说什么了?”
蒋光鼐摇头道:“他没说什么,只是让我把这封信转交给何部长。”
说罢,蒋光鼐将一个信封递于何敬之。
何敬之接过打开信封,匆匆看完,略做深思后对蒋光鼐道:“你们还是做好撤防的准备,后续的命令等我请示过蒋总司令之后。再发布给你们,我先告辞了。”
看着何敬之离去的背景,三人不禁有些面面相觑。
“没想到这徐总督还真是来头不小,连向来说一不二的何部长也焉了!”蔡廷锴一脸苦笑道:“看来我们加在一起也没有他管用。”
戴戟在一旁道:“先别高兴的太早了,何部长毕竟还没有松口,他还是让我们做好交防撤退的准备!”
“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了有了转机!”蒋光鼐意味深长道:“让我们静观其变,说不定还有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呢。”
……
就在何敬之奉蒋志清之命前往上海监督第十九路军交防的时候。蒋志清本人依然在奉化老家悠哉过着赋闲的日子。孙科与汪精卫等人排挤蒋志清让他下野,蒋志清也乐得以退为进。蒋志清下野后。给政敌们留下了一副烂摊子,国内矛盾并没有因为蒋的下野而有所缓和。1932年1月1日,孙科政府通电就职,仅仅一个多月,这个被自称为开始党国新生命的政府就在财政与外交的双重危机下摇摇欲坠了。
财政方面,因为蒋志清预伏陷阱。孙科政府筹不到钱,每月赤字达1600万元之巨,何敬之在蒋志清的暗中主使下,单是军费一项,每月就要向孙科政府要1800万元。孙科没钱。诸事难办,陷入困境。
外交方面,最突出的就是日本入侵东北的问题。孙科为取得人民支持,主张对日积极抵抗,收复东北。但孙科手中一没钱,二没兵,所以主张只是主张,见不到一点实际行动,而日军在上海又咄咄逼人,让孙科政府备深压力。
在这种情况下,各派力量的代表人物立即云集在蒋志清周围,纷纷请他复职,与汪精卫、胡汉民合作,共赴国难。可是蒋志清并没有同意,他觉得时机还没有成熟,他在等待着孙科政府的最后倒台。
“总司令!”
一个声音将正在沉思的蒋志清惊醒,他抬头一看,是自己的侍卫长王世和,便问道:“有事吗?”
“陆军学校的张长官求见总司令。”王世和轻声道。
“哦,是文白呀!”蒋志清脸上露出了笑容:“快快让他进来。”
蒋志清口中的文白是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的教育长张治中。
张治中,字文白安徽省巢县人。自幼出身贫苦家庭,早年受过系统地私塾教育,1912年考入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学习,毕业后过了六七年杂乱的军旅生活。后经经过同窗好友王懋功的推荐介绍,张治中才开始进入时任黄埔军校校长的蒋志清视线,并初步得到蒋志清的赏识。
蒋志清的亲信不外地缘、血缘、学缘三种关系,张治中虽然与蒋志清并非有血缘、学缘和地缘的“三缘”关系,但却一直得到蒋志清的赏识、提拔和重用。这不仅是因为张治中对蒋志清尽职尽责、忠心耿耿,而且张治中时时处处都能以大局和整体利益为重,从不搞小派系,不留恋兵权,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