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徐彦卓离开,张作霖缓缓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宇霆看了一眼张作霖问道:“大元帅,您难道真的要乘汽车吗?”
张作霖点点头:“不是都说好了吗?你还提这事做甚?”
“大元帅!”杨宇霆劝道:“坐汽车只能取道古北口出关,这一路坎坷不平,有的地方还没有公路,再加上汽车速度也不快,从北京到奉天,得走好几天。饱受颠簸不说,路上多山高林密之处,也难保安全。”
杨宇霆之所以一再劝说张作霖,原因很简单。之前因为徐彦卓,杨宇霆被扫了面子,心里很是不舒服,故而他想让张作霖改变主意,也算出一口气。
“徐公子也是一片好意,再说了,我已经答应徐公子了怎么能出尔反尔呢?你不用再劝了!”
“可是……”杨宇霆依然不死心:“若仅凭一些传言,堂堂的陆海军大元帅就吓得连火车也不敢坐,这要传出去,未免会让人笑话。”
张作霖一愕,稍想了片刻,摆摆手道:“此事暂且如此,若有什么变化,咱们再议。”
杨宇霆听得出来,张作霖的态度有了松动,看来自己的这番话说到了张作霖的心坎里了。只要张作霖有所动摇,那徐彦卓的计划就有希望被改变。
“一切但听大元帅决断!”杨宇霆脸上露出了笑容。
……
出了大元帅府,一直没有说话的胡若珊皱着眉头对徐彦卓道:“我怎么觉得杨将军对你颇有敌意?”
张学良在一旁接言道:“胡小姐。你有所不知,杨将军是父帅的心腹爱将,号称小诸葛。但是。他度量颇小,容不得别人比他强。他见父帅对徐公子言听计从,自然要对徐公子产生敌意。不过你们放心,有父帅在,他是不敢把你们怎么样的。”
“就算他敢把我们怎么样,我也是不惧他的。”徐彦卓冷哼一声道:“算了,不说他了。小六子。你这是带我们去哪里呀?”
除了张作霖叫自己小六子,张学良还从未听到别人如此称呼自己,这让他觉得颇为别扭。
“是呀。张公子,你还没告诉我们要去哪呢!”胡若珊也问道。
张学良苦笑道:“先到我的住处!”
……
北京,张学良的府上,两个女人相谈正欢。
“瑞玉。少帅对你还好!”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杨宇霆的三姨太林惠珍。
被林惠珍称作瑞玉的女人,是张学良的二姨太谷惠珍。
谷惠珍家乃经商世家,但是,到谷瑞玉出生时已呈没落之势。谷瑞玉的二姐嫁于东北军一位与张作霖共同起家发迹的将军齐某为妻,常有奉军一层人物与之往来,故少年谷瑞玉便对东北军将士颇有好感。正是由于这层特殊关系,所以谷瑞玉从小就有机会接近少帅。
1922年4月第一次奉直战争爆发,当时谷瑞玉刚刚18岁。这年7月间。谷在出席二姐夫的家宴时,有幸与张学良结识。豆蔻年华的谷瑞玉那时正在天津租界一家英国人开办的学校里学习英语。而东三首讲武堂毕业的张学良此前也在拜师苦学英语。初次相遇,张学良为谷瑞玉标准纯正的英语而惊喜,两人在柔和的灯影下用英语交谈,三言两语便彼此沟通,意外的邂逅,使张、谷两人都有相见恨晚之感。
良宵美酒光阴促。谷瑞玉自与少帅分手后,时时追思着在姐夫家那短暂的一面。张学良回到部队上也思谷心切,情思缱绻,可惜军机甚紧,无法相见。谷瑞玉的二姐深知其妹之心,几次向丈夫进言,终于促成了谷瑞玉与张学良的第二次见面。
一年之后的冬天,时任东北航空处督办的张学良,因购进一批新式飞机前来天津与英国商人进行晤谈,由于二姐及姐夫的从中玉成,谷瑞玉充当了张学良与英**火商人谈判的翻译。谷瑞玉纯正娴熟的英语功底与她在谈判桌上妥善的周旋,致使谈判成功,张学良在津门大排筵宴,以资庆贺。经过这次相处,彼此越加倾心。张学良对谷的好感溢于言表,谷瑞玉对少帅的爱慕也更深一层。
张学良深爱着花容月貌又有才学的谷瑞玉,处于矛盾的心境中。他对谷瑞玉有真诚之爱,却又不敢无视与于凤至已婚的既成事实。他与于凤至的感情笃深,又是严父张作霖确定的婚姻,所以,纵然心有所爱,也不敢轻作主张。正是由于有种种不可逾越的障碍,故而张学良在当时只能与谷瑞玉保持着良好的纯洁友谊,无法实现事实上的婚姻。然而对少帅痴情已久的谷瑞玉却从此深深地痴恋上了fēng_liú倜傥的张学良,陷入了无法自拔的爱河之中。
1924年9月,第二次奉直战烽火再起。张学良统帅东北军第三军,日夜坚守在山海关九门口前线,生活十分艰苦。正在战事的紧急关头,张学良忽然收到了谷瑞玉从天津寄来的慰问信。信中谷瑞玉用她那优美流畅的英文,回忆了她与少帅的相识经过,流露出分手后对他的万分思念。这位天津少女对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少帅的关心和挂念令张学良十分感动。当谷瑞玉得知山海关九门口战事紧张后,坚持要到前线去探望少帅。姐夫担心枪林弹雨中随时都有生命之虞,坚决劝阻谷瑞玉冒险上前线。可是爱心如火,性格坚韧的谷瑞玉甘愿为她所爱之人赴汤蹈火,生死不惧。
在前线指挥作战的张学良万没有想到金枝玉叶般的谷瑞玉,居然敢于在战火硝烟的危险时刻前来阵前,被她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