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做你该做的事情,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郭少凌犹豫了一下,“可是父亲,圣上如果想要对付赵南堂,我们还去和赵南堂联姻,岂不是找死吗……”郭连岳一笑,似乎颇为满意自己的儿子能想到这里,点点头,“这就是一切布局的关键——未知。”
“未知,永远是最迷人的。”
“圣上有可能对付赵南堂,也可能,仅仅是一场试探。”
“如果是前者,我们自找死路,如果是后者,我们就可以利用文败山,敲山震虎,逼赵南堂站队……”他起身,微笑着道:“而我赌,是后者。”
“因为,武天孤死后,赵南堂是最能继承其遗志的人,外敌虎视眈眈,如果圣上不想重来一次‘泰安之耻’,那么无论赵南堂做得多出格,他就不会杀赵南堂的。”
“别忘了,赵南堂的称号是‘护国将军’,他甚至还是军方最受圣上重视的人。”
说完,他随即离去了,临出门,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道:“从今日后,你,以及你身边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再对付李凡。”
他顿了一顿,“事实证明,他是一个聪明的猎人,而不是猎物。”
闻言,郭少凌却是脸色猛然难看。
郭连岳说得很婉转,但他还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你不如李凡,不要找死!……“二十年了。”
赵府,书房中。
青髯中年人摩挲着残剑,残剑之上,血痂犹在。
他从未清洗过这把剑,因为这把剑代表着一段历史,一段回忆,一种精神和传承,乃至,一种不可忘记的屈辱。
二十年间,锈迹渐生,血痂依然,入手,是岁月蹉跎的冰冷。
“泰安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他低声呢喃,眼中似有热泪。
泰安九年——也就是二十五年前,神州大地,处处大旱,流民四起,家国动荡。
关外胡人,趁机冲击燕京。
当年,燕京城破,胡人大肆劫掠,大羲皇帝刘澈,以及皇室贵胄,京中文武百人,悉数沦为俘虏——至今山河未复,泰安帝依旧为胡人之俘虏。
——此即“泰安之耻”。
太子刘建业,临危受命,登基称帝,年号——“建业”。
建业帝励精图治,仅仅五年,家国兴复,国力增强,而他所启用的大将军武天孤,更是连战连捷。
建业五年,武天孤率军二十万,将一战定乾坤……举国上下,无不瞩目,满朝文武,无不北望。
京云十九州指日可待,家国之恨将于刀刃得报。
但,那一战的结局是,武天孤身死,大军倾覆,大羲国国力锐减,战线只能不断收缩,京云十九州遥遥无望……赵南堂也是那一战中,中高级将领中唯一归来的一个。
记忆依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青髯中年人呼了一口气,缓缓将残剑挂回墙上。
敲门声起,他平静的声音也响起:“进来。”
赵恩林走了进来,低头禀报道:“将军,周复始率兵搜查醉云楼、醉风楼,声称李凡走私军械,但却一无所获。”
青髯中年人听到“走私军械”四个字,眉头明显一跳,但听到最后,眼中随即浮现疑惑。
“随后,曹未参带兵抵达,捉拿南三、莫三成。”
“他在东林赌馆以及莫家赌馆,找到了军械。”
赵恩林话语有些沉重,“是我们丢失的那一批!”
书房之中,瞬间死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