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日初点点头,纳闷道:“上次与李兄宴别,准备回林梓了,但次日却被吏部通知不得离京,而且京安馆这边,还给我换到了黄字十七号房……我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关兄好好留下便是。”
李凡笑道。
“也只能如此了。”
关日初道:“如此,我就不打扰李兄了。”
说完,他辞别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李凡的眼中,却是露出了一抹思索之色。
关日初得罪了吏部,吏部怎还会关照于他?
除非有让吏部都不得不尊的大佬发话了……回想起入朝以来发生的这些事,李凡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神色。
“谁都想做一个棋手么?
……”他喃喃着,自从入京以来,他看似搅起无数风云,但他的内心却深深明白,他不过是被推进了一个个的漩涡之中罢了……自己成了一把刀?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想起了扬州杏林中萧瑟的寒风,想起了染血的杏叶。
想起了一具具老兵的尸体。
以及,他剖开了吴桑梓的胸膛,从吴桑梓的胃中取出的那封信。
那封真正的信,是吴桑梓用生命来守护的。
那一战中,文败山连续拿到了三封信,但是,他却不知道,从西北那边来的信是四封,吴桑梓身上带了两封。
他以为李凡相信了第三封信中的内容,他却不知道,李凡只是让他以为,李凡相信了第三封信的内容。
知道第四封信中内容的,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潜伏在胡人后方二十一年的“金雕”,另一个,是李凡。
在李凡的沉默中,天色逐渐黑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一丝光亮。
但,总会亮起?
对吧?
……时间飞逝。
三日之后,朝廷宣布了省试的主考官。
礼部尚书,贺知秋。
消息一出,羲京再一次震动了。
在世人热议着主考官的时候,吏部的一则公文,也悄然发下。
在那一天,曾经得罪了吏部,被视为异类的青年官员关日初,被任命为京城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