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这次彻底完了,孔门七十二贤,贤贤何德?云台二十八将,将将何功?到底是哪七十二贤,二十八将啊!”
“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考题,这古往今来也没出现过!”
“我只写了十八个出来,时间就到了。”
“你居然还能写出十八个,我连八个都没能写全。”
“苍天啊,大地啊,难道我这辈子都考不中秀才了!”
“呜呜呜呜呜,我勤学苦读十几年,没想到连题目都做不完。”
“此次落第,我还有何脸面却见家中父老。”
“我不活了!”
扑通一声,居然真的有童生扛不住压力,一个翻身跳下了县衙边的那条小河。
只是他跳下去之后被水一泡清醒过来,不用人来捞就直接游了过来,青州一带即使是读书人也大多会水,避免了造成跳河惨案。
文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笑容,等上了马车才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拍着马车,直接把马车拍得啪啪响。
旁边的童生听见了顿时摇头,跟身边的小厮说:“这考不中就考不中,再等两年就是了,一个个又哭又笑跟疯了似的,弄坏了身体岂不是更糟。”
笑得被人以为疯癫的文竹并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高兴,他笑得差点也缓不过起来。
苏凤章连忙帮他拍背,生怕他也闹出一个好歹来。
文竹挥了挥手,不在意的说道:“不用担心,我这是高兴的。”
“凤章,你真是绝了,你这脑袋瓜子怎么长的,怎么就能猜到方大人会出这种考题。”
“要不是你逼着我背下那些东西,这次一看到考题我就懵了,哪里还能答出来。”
“就连我爹也说不可能,方大人不会那么干,谁知道他居然就这么干了。”
“这位方大人真是个秒人,不过,嘿嘿嘿嘿嘿,我喜欢。”
“当时我还笑你想太多,现在恨不得跪下来喊你爷爷。”
苏凤章被他推得左摇右摆,连忙伸手阻止他:“行了行了,骨头都要被你摇散了,你可千万别喊我爷爷,不然我岂不是成先生的爹了,这乱了辈分。”
“我呸,你还真想当我爷爷啊。”被他一打岔,文竹也笑了。
大喜过望,文竹整天都乐呵呵的,还说:“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没法考中秀才了,不过今天考完却不那么想了,你瞧瞧外头一个个都哭丧着脸,肯定是答不出这道题。”
“有道是矮子里头拔高个儿,跟他们一比,我怎么样也把卷子写得满满当当,至少一百个人名都写全了,哎,果然老天爷是喜欢我的。”
这一次不只是文竹觉得自己备受老天爷宠爱,就连文先生也这么觉得,他纳闷了:“这小子平时读书不用心,上赶着还得倒退着走,没想到这次居然走了大运。”
文先生拍着苏凤章的肩头,笑着说道:“说到底多亏了凤章了,小小年纪心细如发,只是听见一句话,看到一个人,便猜到了考题,可见其中利害。”
说完,他习惯性的打击了一下儿子:“倒是你,虽然这次沾了光,不代表以后每次都沾光,给老子滚回去好好读书。”
文竹一点儿也不介意自己挨骂了,他现在高兴着呢。
文竹是高兴了,但这回儿外头的童生们不高兴,有些哭得大老远的邻居都能听见声响。
正在评卷的山长们也不那么高兴,本来他们只要按部就班的评卷,排列出一个名次来,最后让方大人拿主意就是了。
可这一次不同,方之问弄出个这么刁钻的考题,偏偏也不能说他完全超纲。
考试还没结束的时候,几位山长就觉得要难了,等拿到考卷一看,更是觉得头疼。
大半的考生只能零零碎碎的写出几个,能写出十个以上的已经难得,一个个卷子过去,竟是连合格的都没有。
王山长平日里性格温和,对待学生也是格外的宽容,他是最反对方之问出的这考题的人。
这会儿又翻了几张考卷,王山长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眼睛看向旁边的人:“这可如何是好,按照大周律法,青州府每一次秀才名额的上限是五十人,这,这恐怕是凑不齐人数啊。”
另一位山长也觉得自己稀少的头发这几日越发少了,无奈说道:“可不是吗,每一个地方的父母官都想着多出几个秀才举人,好显得自己文教成功,这方知府倒是好。”
正巧这时候方之问走进来,听见这话只当做没听见,还笑着问道:“诸位山长,可是评卷过程中遇到了什么难题?”
几个山长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说的这是客气话还是实在话。
最后还是王山长鼓起勇气,问道:“方大人请恕我直言,此次的考题未免太难了一些,至今为止我们还没看到答对的人。”
“一个都没有?”方之问状似惊讶的问道。
王山长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还剩下三分之一的考卷尚未评卷,不过依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答对的人很难出现。”
方之问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走过来拿起一份卷子,这份卷子的童生大约是才学确实是不行,写出来的答案零零碎碎不说,字迹都有些混乱,一看就知道看见考题就怕了。
“哎。”方之问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卷子,语气沉重的开口了,“这考题虽然偏了一些,却不难,这些童生却写得七零八碎,可见还是学识不到家。”
“若是按我的心思,既然连这考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