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宁行动力极强,想到法子便风风火火地去做了。果然,几天之后,黑袍老祖重现青云门,郝仁一身黑袍,精神抖索地从房中出来。/p
被强逼着整日打坐练功的张三德抽空偷懒,瞥他一眼,道:“你气质轻浮,相貌稚嫩,不适合这黑袍!”/p
郝仁举了举拳头,三德子立马改口:“不过黑色显瘦,精神,精神!”/p
苗苗在一旁搭腔:“对对对,黑色显瘦,表哥加油!”她也一捏拳头,在身前挥舞一下,又道:“加油!”/p
加油是什么鬼?/p
我黑袍老祖需要你这无知少女的加油助威么?/p
他一时有些嘚瑟上头了,开口道:“表妹,你瞧我是不是还缺个帽子和面罩?”/p
苗苗摸不着头脑:“什么帽子面罩,要那些东西干嘛?”/p
“咳咳。”郝仁清一清嗓子,揪着身上的黑袍领子,顺着脖子上拉,遮住了脑袋,沉声道,“我黑袍老祖纵横天下,所向披靡,尔等小辈,还不跪下磕头?”/p
张三德配合着入戏:“我呸!黑袍老魔,你多行不义必自毙,功力虽高,好战必亡!我张三德虽然籍籍无名、道法浅薄,也绝不会屈服于你!”/p
郝仁哈哈大笑,冷不防哗啦一声,黑袍被苗苗伸手向下一扯,脑袋重见阳光,苗苗正色道:“表哥!这是开玩笑的地方么?师父因黑袍老魔重伤,至今未愈,你……你……怎么不知轻重地胡乱说话?”/p
她天性活泼烂漫,这一番说辞,已是极为严厉。/p
郝仁登时无地自容,被充斥于园中的正气所压制,连忙尴尬地赔礼道歉,声明绝不再犯。心中却颇有些悲凉之感:我这身份,早晚掩饰不住,届时不知如何面对苏予宁和苗苗。/p
这几日苏予宁颇为憔悴,日夜不休地在藏经阁翻阅典籍,想要弄明白郝仁炼体术不能破立的状况。郝仁觉得愧疚,他已明白当日的五行之精,是何等珍贵的事物,苏予宁二话不说取了出来给他炼体……/p
此时又白费心血,为一件找不出结果的事情而操劳。偏偏郝仁还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让她放弃。/p
他心情有些低落了起来,三人各寻场所练功打坐。午间时分,郝仁的眉心处一阵清凉,一个温婉却得意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正是之前的那位“大姐”。/p
“老祖!老祖!我柳宗元,终于突破到返虚啦!哈哈哈哈,玉衡大陆老祖之外的第一个返虚,果然是我柳宗元!”/p
郝仁:“……”/p
啥?你就是柳宗元?我还韩愈呢!/p
随后记忆涌现,郝仁无语地发现:这柳宗元,他还真记得!/p
补天宗四大护教法王,自黑袍当了宗主后,都换了人。西方白虎护法文林和尚,原是灵门寺的住持;南方朱雀护法连黎,原是玄音阁的高手;北方玄武护法余独尊,原是独尊宫的宫主。/p
这位柳宗元,正是补天宗东方青龙护法,本是北洲神意门的弟子,天赋高绝、法力无双,神意门被黑袍老祖攻上门后,眼见不敌,二话不说纳头便拜,向其投诚。柳宗元身为门中第一高手,被黑袍任命为青龙护法。/p
她还有个师父,乃是三十六天罡星中的人物,好像是姓蒙?虽是师父,又是神意门的掌门,到了补天宗后,地位却在弟子之下。/p
郝仁记得这名字,毕竟是四大法王之一,但他思来想去,居然找不到半点“柳宗元是个女人”的记忆。/p
这家伙变性了,还是化为女声调戏老祖?/p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补天宗这帮人欺软怕硬,没几个硬骨头,自然也没这么大的胆子戏弄老祖。/p
问题自然出在黑袍身上,原来在黑袍的眼中,只有人兽之分,绝无男女之别。它给了郝仁一段记忆,却似乎只留下了文字记载,极少有画面,且隐藏的方式极为诡异。/p
好比柳宗元这么出戏的名字,若是郝仁真实的记忆,在想到补天宗、想到四大法王时便肯定会跳出来。然而并非如此,他想到补天宗时,就只是单纯的补天宗;想到四大法王,那就是四大法王,至于四大法王分别是何人,那还要再细想才知。仿佛翻书,不翻到那一页,你不知那一页上写的什么。/p
这情况颇为玄妙,一时间郝仁恍恍然,多了一丝对于大道的体悟,莫名地感觉距离真仙境又近了一步。/p
随后反应过来:这世界的人脑子都有问题么?苗恬恬不好好地叫恬恬,叫什么苗苗?你一个女人,有柳这么好的姓氏,不起个柳如是般诗情画意的名字,叫什么柳宗元?/p
郝仁沉声回应:“嗯,不错!继续努力!”/p
对方的笑声噎住,一时有些沉寂,半晌才道:“老祖,现下我也是返虚境的高手了,且自得老祖的帮助后,真元的凝练更胜以往,基础之扎实远超前人,大道可期也!玉衡大陆,再无我柳宗元去不得之地。老祖身在何方?我当收拾行李,即刻前往服侍老祖!”/p
咦?怎么地?你难道对我这黑袍老祖有了不该有的想法,意图老牛吃嫩草?/p
黑袍眼中无男女,而我郝仁一身正气,又岂是那样的人!/p
这会儿郝仁想起来了,神意门乃是北洲数得上的宗派,投降得又极为果断干脆,根本没什么损失。是以在补天宗内,神意门这一系人多势众,加上柳宗元确实功力不凡,傲视群雄。故而,黑袍失踪后,补天宗征服三洲的众多战利品,才会让其弄走了大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