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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雅静忽然感觉到了一种近乎要窒息的紧张。
郁少谦,要去美国了。
恐怕就在这几天了,也许这一去,她就再也见不到郁少谦了。
身体,忽然涌出了一股冲动。
慕雅静不可控地喊了一句:“郁少谦,去美国了之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小白!”
“吱!”
本来要启动的车子,猛然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一双大长腿迈了出来。
郁少谦下了车。
男人停在慕雅静面前,那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了慕雅静娇小的身影。
郁少谦盯着慕雅静,呼吸有些粗重::你在关心我!”
慕雅静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攥了起来:“你是小白的父亲,只有你好好的,才能照顾好小白。”
男人眼中,那汹涌的光亮,瞬间黯淡下去。
随即他勾出了嘲讽的笑容:“又是我在自作多情了。”
慕雅静的唇紧紧闭着,那纤细的睫毛重重颤着。
“雅静,我看到了,你和他在餐厅,他靠在你的肩上。”郁少谦开了口,每个字都带着凌迟一般的痛意:“我的同学看到了,他说,从来都只有女人靠在男人的肩上,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靠在女人的肩上,这个女人,该有多喜欢这个男人。”
慕雅静眼中闪过了错愕。
她没想到,她和张贤在餐厅的时候,郁少谦就看到了他们。
她嘴巴张了张,下意识想要解释,可在那解释的话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她又紧紧闭上了唇。
她,没有办法解释。
这让她怎么去解释。
“后来在车站,我又看到了你们,雅静,你在抚摸他的脸。”说到这里郁少谦的眼睛都红了,看到那一幕的时候,郁少谦只觉得,慕雅静不是在抚摸张贤的脸,而是拿着利刃,一刀一刀往他的心口狠狠捅。
慕雅静的唇,闭得更紧了。
她能猜到,郁少谦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
恐怕当时郁少谦坐在车里看到了她给张贤擦眼泪的一幕。
因为距离比较远的缘故,郁少谦没有看得太真切,误以为她在抚摸张贤的脸。
她的睫毛颤得太过厉害,以至于眼脸都跟着微微颤了起来。
或许,这样的误会是好事。
也让郁少谦,彻底死了心。
“雅静,我一直以为你和你母亲一样,怀孕只是想让我死心,却没想到,你对那个男人,走了心。”这话郁少谦说得很缓慢,慢到每个字都特别的具有冲击力,一字一字地冲击着人的耳膜,人的心脏。
慕雅静的身体一僵。
她开始一直在想,为什么郁少谦那么容易就相信了,她腹中的孩子是张贤的,其实明明只要去调查一番,郁少谦就会知道,她腹中的孩子根本和张贤没有关系。
可男人却没有去调查。
到现在,慕雅静终于知道了原因。
郁少谦以为,她和她母亲做了同样的选择。
当时她母亲为了摆脱那个“恶魔”,所以和她父亲发生了关系,怀了孕。
而现在,郁少谦以为,她也要为了摆脱他,所以找了个男人,怀了孕。
讽刺,苦楚,浸满了慕雅静的心。
多么的讽刺,多么的可笑啊。
慕雅静抬起了眼,她看着郁少谦:“郁少谦,既然我和我母亲一样的选择,那请你不要,让我和我母亲一样的结局。”
郁少谦笑了一声。
那笑容带着极致的痛楚。
他盯着慕雅静的眼睛,像是要看到慕雅静心底一般:“雅静,你真了解我,你知道我的软肋在哪里,你知道,我不敢让你和你母亲一样的结局,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却什么都不能做!”
说到这里他狠狠吸了口气:“雅静,你也是第一个,让我知道,我原来竟是那么无能的人!”
这个样子的郁少谦,让慕雅静很难受。
她喃喃道:“你错了,你怎么会无能,你从来都那么高高在上,那么厉害,你怎么会无能,只是少谦,上一代的恩怨,我们真得没有办法释怀,真得没有办法。”
她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了白静秋的照片。
她的目光落在了照片上:“你知道吗,我这段时间总在想,我母亲怀孕的时候,还被人关在巨大的牢笼里,甚至那个人还威胁她,要将她开膛破肚,那时候的她,是有多么的恐惧多么的难受,多么的生不如死!”
“还有我的父亲,一个活生生的人,却被一群狼撕咬,生生给撕裂,吞食落肚,那又是怎么样的绝望和痛苦,我虽然没有见过我的父母,但我能感同身受,我真得能感同身受。”
说到这里,她眼睛红了一圈。
“雅静,你别说了!”郁少谦心就被揪了起来。
慕雅静吸了吸鼻子:“好,我不说了,我都不说了,郁少谦,我只想告诉你,我们的结局是注定好了,不要在我身上花时间了,以后去美国了,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小白,如果有可能,再去找过一个女人,不要为我耽误了下半辈子,你还那么年轻那么优秀,你的感情不能因为我就此中断。”
“就像你一样吗!”郁少谦声音暗哑:“寻找新的男人,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吗!”
男人的质问,刺耳极了。
可慕雅静却强撑起了笑容。
她笑着看着郁少谦:“对,人总不能沉浸在痛苦的过去对吗?我们各自开始,对彼此都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