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酒下肚,思明的话比往常多了许多,平日里不想说也都说了出来。梁恬只在一旁听着,私心想着平日要有这样直率,也会可爱许多。
龙平也没好许多,本就比思明喝的多些,现在又支开了仆人,留三人在堂里,也没有了平日的架子,听到思明说的那些可笑之词后,不由得笑出声来,说道,“再去找第二个李铭么?你也别瞎折腾了,先把马家自己里面的事搞清楚,再去想找茶商的事。不然你还会像今年这样,正经要做的茶商留不住,歪门邪道的反而撑下去了,亏你今年还能让李铭拿了茶叶也露了尾巴,明年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不过也算是助我逮住了这狐狸尾巴了,这一点我得谢你。”
思明怒了,拍了桌子说道,“要不是你怂恿周家来骗走我请来的茶商,那李铭今年也就带点小茶回去,明年就不让他来了,哪还有后面的事。”
梁恬见思明真的醉了,拿话去呛龙平,生怕他再说出造次的话,便有心要去扶他回去,却被龙平拦住了,拱手说道,“梁姑娘要是累了,就早些去歇息,这边不碍事,难得我们兄弟两人把酒言欢。”
思明见龙平在那儿与梁恬说话,便起身过道,“你别老是梁姑娘前,梁姑娘后的,她可是我的,你别想起什么主意。”
“你看他,他醉了。”
“你还没说,为什么要抢吕凤禄给周家呢,单凭一个周家哪有那么容易就把人抢了过去,肯定是你在背后捣鬼了。”
龙平摊了摊手,说道,“我搞什么鬼,还不是你们自己人送出来的,你自己又不是猜不到。”
思明突然醒了,正经的说道,“不可能是她。”
龙平又给自己到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笑着说道,“你们马家可真有意思,靠着祖上荫蔽勉强混上的名号,又非要抢来抢去,全便宜了外人。我不去收拾局面,还等着你们自己后知后觉,把我的茶园也搞得一团糟才算数。我看你是个明白人,才与你说这些,不想你却是里面最糊涂的,白瞎了这一身手段。”
也许是酒后壮胆,思明一把撑在桌上,恶狠狠对龙平说道,“你别胡说,她不是那样的人,马家也不是你说的那样。”
龙平却不再理他,对梁恬说道,“他真醉了,只得麻烦梁姑娘了。”
思明并不领情,自己勉强出了堂屋,刚迈过门槛,脚底一软,瘫在了地上,便没了声响。
梁恬赶紧跟了上去,同伙计一起将人扶回了屋里,正要去拿毛巾时,却被思明抓住了手腕,满脸泪水的说道,“娘亲,是我又糊涂了吗?”
虽已出来一月有余,梁恬却没见过这样惊慌失措的思明,不由得有些心疼,拿手去顺着思明的背,说道,“没有的事,都是别人不好。”
思明听到此处,却哭的更甚了,痴痴的说道,“可我还是谁都救不了。”
闹过一阵子后,思明才总算消停了些,过了许久,梁恬终于出了门,打算回去睡觉,却看见龙平还坐在院子里。
“他好点了吗?”龙平仍望着天上月圆。
梁恬走了过去,说道,“托龙公子的福,比刚才好些了。”
“你心疼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明明救过你。”
“与这次有什么不同?”
龙平用手去抓了抓空中的圆月,有些丧气的说道,“你只看到我算计,没看到这也是他愿意的么。为了马家,他倒是愿意,也不看别人领情不领情。”
“那也不是你能伤害他的理由,我们过两天就走了,不叨扰龙公子了。”梁恬的话更冷了。
“你与他们不同。”
“没什么不同。”
···
失策!思明没想过那酒的后劲那么大,本想着套出些话来,替马家迂回一场,反出了错,将人骂了一遭,正要去赔礼道歉时,那人竟上了门。
人还未到,声音先到,龙平从屋外进来,带着几个仆人在后,拿了些醒酒茶和米粥来。
思明只得披了件衣裳在身上,起身作揖,说道,“昨晚唐突了龙公子,是我的错,还望龙公子大人大量,不与我一般计较。”
龙平把头一瞥,问后面的仆人,说道,“昨晚你们见王公子唐突我了吗?”没人敢回答。
“没有的事,不过是多喝了点酒,说了些心里话而已,何必记挂在心上。我给你备了些醒酒的茶,对宿醉的头痛最有效,还有些早点放在桌上,别忘了吃了。”说完,竟又走了。
思明在心里锊了一番这两天发生的事,莫名觉得不妙,纵使他与阿盼有亲,也犯不着这样来待自己,而这次的龙平又与上次十分不同,虽也可能只是因为那个不着调的舅舅不在,才多给了自己几分好脸色。
没过一会儿,梁恬也过来了,见思明好些,才放下来心来,与思明一同吃了早餐。
饭后,梁恬突然说,“要不我们不去岷城了,直接回家吧。”
“我昨晚说什么了?”思明不解,梁恬怎么就突然改了想法。自己也就还记得与龙平争执的事,后面又还做了什么,一概记不得了,这酒当真不好,以后该再少喝才行。
梁恬本低着头,听到思明这样说时,又抬头看着思明,随即把脸瞥在一旁,摸着耳垂说道,“没有的事,你回来就睡着了。是我不想去了,想回家了。”
思明从书桌旁走了过来,看着梁恬,温柔的说道,“怎么了?”
看着面前又恢复如常的思明,梁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