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问她何事。
“那个姜东安,他是我亲哥哥吗?”
薛湄问他。
大哥:“你还记得他?”
这话,隐约有点不悦。
薛湄:“记得。
他憨憨的,跟五弟有点像,非常像是永宁侯府的人。”
大哥:“……”薛池沉默片刻,才点点头。
“他人在哪里?”
薛湄又问,“我人都来了,见见总可以吧。”
“他目前不在京城,去了外地。
我有些买卖,他帮我跑跑。”
薛池道。
薛湄连忙凑近:“什么买卖?”
“私盐。”
薛湄倒吸了一口凉气。
贩卖私盐暴利,但是抓到要杀头的。
只不过楚国不靠海,他们内陆湖盐也很少,故而大部分的盐都要跟齐国和梁国换。
梁国开发的陆盐,就是传说中的鬼石,技术保密。
楚国也有很多陆盐,只是他们不会过滤,导致不能用,就放弃了。
故而,盐这一块反正是要买的,楚国看得没有梁国和齐国那么紧。
你能偷偷弄进来,那是好事,反正大家乐见其成。
薛池早年给太子做细作,暗中就替自己留了后路。
楚国最大的神秘走私组织,就是薛池的人在运作。
他们主要跑梁国,从梁国运回铁、盐等。
“你既然来了,一年半载不会走,总能见到的。”
薛池又道。
说罢,他试探着睃了眼薛湄,似乎在问:你不会走吧?
“那挺好的,希望可以早日相见。”
薛湄道,“对了,我们的母亲她也在楚国吗?”
薛池一时沉默。
薛湄端详着,就听到他良久才说,“母亲很早就去世了。
我是为了维持稳定,才让人假扮成她。”
薛湄听罢,哦了声,反正她又不是真的薛湄,那母亲跟她关系也不大。
不在就不在了吧,都是过去的事了。
如此一来,薛湄就在庄亲王府住下了。
这处别馆距离皇城约莫一个小时车程,算是稍微有点偏僻的。
四周住的邻居,也是小门小户,除了薛池之外,就是个四品的户部官员最大了。
因为偏,宅子便宜,庄王府占地面积比较大。
一走进来,整个院子空落落的。
从头到尾,几乎不见半个人影。
走廊、小径上干干净净的,并无尘土与落叶,薛湄心里嘀咕是谁打扫卫生。
薛池安排她在西跨院住下。
楚国的院落,不像梁国那样整齐划一的北方院落,这个西跨院跟正院不是平衡的,而是落座在一处水塘后面。
入了秋,水塘四周也有鲜翠颜色,倒映得水波碧汪汪的。
西跨院进门便是壁影。
绕过了这粉彩大壁影,后面是一座二层小楼。
小楼一楼几乎没有墙壁,全部都是由门窗组成,雕花窗棂精致小巧。
进门是厅室,摆放着崭新家具,能待客用;两边是书房,摆放了案几和书架,堆满了书。
书架并不整齐,看得出有人翻阅过;而案几上也有用过的文房四宝。
薛湄:“大哥,这是你的院子?”
“我平时喜在此处读读书。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院子。”
薛池道。
薛湄:“关键是我不爱读书。”
薛池:“……”而后,他们俩上了二楼。
二楼上去便是梢间,平素可以做宴息处,里面是卧房,垂着绛紫色的门帘。
卧房帐幔用金钩挂起,床上堆满了满床的被褥与枕头,的确像是准备待客的地方。
往下一瞧,后院有一整排倒座抱厦,约莫十间矮小房舍,既可以做库房,也可以做下人房。
处处精致,有点双燕楼的意思。
庭院有个小小凉亭,前面还有个假山。
假山左边种了好些翠竹,郁郁葱葱迎风而摆。
“……好雅致的地方,就是设计得不太合理,摆设太多了。”
薛湄对大哥说,“这么大的院子,若是在夏阳城,足足可以住下一大家子。”
“咱们不是在夏阳城。”
薛池道。
薛湄:“这倒也是。
我有时候思维成了惯性,不懂欣赏。”
晚夕的时候,薛湄和锦屏就在这里住下了。
仍是没有丫鬟。
玉忠跑了好几趟,把该送的东西都送了过来;锦屏和薛湄动手,一起铺床叠被,终于能踏踏实实睡一觉了。
翌日早起,锦屏说要去厨房端早膳,薛湄也想去看看,跟她一起。
结果,她们俩遇到了薛池自己打扫抄手游廊。
他着素白深衣,看上去超脱无尘。
扫帚在他手里,也是轻盈无比。
片刻功夫,他就把整个游廊给打扫干净了。
大哥的财产,不至于买不起下人。
在封建社会,人也是商品。
水灵灵健康的小丫头,几两银子可以买一个;中年健壮的仆妇,可以买也可以雇佣,每个月的月钱也不过一二两银子,不够富贵门第一顿饭钱。
大哥特立独行,要么是做秀给其他人看,要么就是不信任下人,恐怕有眼线混进来。
想想曾经他的西院、他的双燕楼,都是固若金汤。
“大哥,哪里吃早膳?”
薛湄招呼了声。
薛池:“我打算扫完地去请你,早膳已经准备妥当了,就在拜月亭吃如何?”
亭子在西跨院和正院中间。
这个时节,说冷倒也不是很冷。
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