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和大哥到了晚夕,才听说了五弟的所作所为。
他们俩脸色都不太好看。
大哥把五弟叫了过来,声音虽然不高却威严:“你只顾自己一时痛快,把体面放在哪里?”
此事肯定传了出去。
父子聚牝,放在任何门第都是极大丑闻。
莲儿既然是三房给薛润的通房丫鬟,她跟了永宁侯,唯一能做的就是处理掉她,神不知鬼不觉。
薛润却当着下人们的面,把莲儿送回了永宁侯府。
侯府本就落魄,现如今更是雪上加霜;而莲儿,也死定了,永宁侯岂能留着她?
留着她,就是留个永世耻辱。
消息传出去,对薛湄、薛润和薛池三人都有影响。
薛湄、薛池还好,他们俩一个没打算成亲,一个是太后娘娘钦定的儿媳妇,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可薛润就不同了。
薛润要跟曹家结亲的。
他到底是永宁侯的儿子,哪怕他搬到了郡主府,也断不了这个联系。
有那等淫恶不堪的亲家,对曹家名声也是打击。
五弟只顾自己痛快,把本该折在袖子里的手露了出来,大家都瞧见了。
薛池脸色阴沉。
“……他都这么做了,我还要忍着?”
五弟气愤不已,“我没揍他,已然是念着父子亲情了。”
薛湄叹了口气。
永宁侯跟薛玉潭不同。
薛玉潭名声再糟糕,对薛家的影响,也是微小的,毕竟她是个庶女。
旁人说起来,总可以从她出身上找个说辞。
“庶出的,到底上不了台面。”
“血脉不行,这娶儿媳还得娶出身高贵的,流淌着下等女子血的庶出不能要。”
这些刻薄、偏见的说辞,可以遮掩薛玉潭人品的恶劣。
但永宁侯不同。
人家要娶薛湄,要把孩子交给薛池、薛润,不会特别在意他们姊妹的人品,却不得不关注他们的父亲。
父权至上的年代,父亲乃是一家之主。
这个一家之主,不是嘴上说说的,他关乎一家人的生死存亡。
父亲偷儿子的通房,对永宁侯府的名声而言,是灭顶之灾。
试问,好人家谁想把女儿嫁到这等门第?
将来自家闺女成了人家儿媳,她的生活是否有保障,会不会受到公爹的调戏?
这个是私心。
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婚姻乃是合两族之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有这样的亲家,对自家而言也是种拖累。
“你想要揍他,可以关起门私下里揍。”
薛池说,“公然这么闹,你可想过后果?”
薛润:“什么后果?”
后果第二天就来了。
事情经过一天发酵,这桩丑闻满京都皆知。
永宁侯又是薛湄的父亲,丑闻传得更快。
不少人等着太后娘娘发火,不要薛湄做儿媳妇了。
更多的人看薛湄的笑话。
成阳郡主府也蒙羞。
薛润出门,也遭到了不少人的公开嘲笑;那些跟薛湄有仇的,趁机落井下石,把永宁侯说得更加不堪了。
有人怀疑薛湄搬出永宁侯府,是因为永宁侯也对她行为不轨,甚至可能……薛湄也许都不清白了……一时间,京都又热闹了。
说什么的都有。
薛润这个时候完全傻眼了。
他没想到,自家内院一点小事,会酿成这等风暴。
小郡王也听说了。
这位缺德王爷上门,幸灾乐祸:“郡主你百般聪明,处处谨慎,结果自家人背后捅你一刀。
感觉如何?”
薛湄:“……”一想到自己没败给对手,反而败给了自家猪队友,薛湄也是哭笑不得。
经过了这件事,薛湄下定决心要把曹玉君给五弟娶进来。
就她这倒霉弟弟,没个聪明机灵的媳妇管着,他迟早还是要闹事。
曹玉君是很有智慧的,小小年纪已经显露不凡,就连温家老太太也相中了她。
不过,曹家肯定要受到影响。
“你得罪过的那些人,现在肯定要伺机报复。”
萧明钰又道,“可要我帮帮忙,替你操劳?”
薛湄:“你能帮什么忙?”
“在这京里,说什么话、怎么说,如何说,我可是有办法的。”
萧明钰道。
薛湄不是很在乎永宁侯的名声,也不是很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但此事牵扯到其他人,就不太好了。
比如说萧靖承,再比如说五弟和大哥,甚至还有可能牵连到二叔那边。
“小王爷这么好心?”
薛湄端了茶,轻轻抿了一口,那只莲纹青花小茶盏被她捧着,衬托得她手指修长雪白。
萧明钰的目光从她手指滑过:“鹿南县的荒地,还想请郡主帮帮忙。”
“一半收成呢?”
“这太多了点,毕竟是我的人开垦、种植、收获、运回京都。
郡主一开口就要一半,那我岂不是白忙碌了?”
萧明钰道。
薛湄:“你肯给多少?”
“净收的三成。”
萧明钰说。
薛湄:“……”果然是生意人。
“净收”是个很好的词,因为这中间可以扣掉的成本就特别多,最后多少净收,都由小郡王说了算。
薛湄笑道:“不要净收。
小王爷,整个收成的一成,如何?”
从五成变成了一成,这是她的诚意。
荒地白放着可惜。
给薛湄十年好处,让她把荒地开垦出来,对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