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这点,步桐默默往旁侧躲了下,免得等会儿血溅到自己的衣裙。
步桐承认,自己也不是什么高洁的圣母,表面天真浪漫,现实心冷无情,也是主要特点之一。
锦衣卫鱼贯而入,这寻常衙役根本毫无阻挡之力,迅速完成了反攻阵势,步桐得意之余,只听到身边有人轻轻叹气,回头去看了一眼,幽幽叹了口气,
“朱雀,真不是我说你,你突然冒出来就不能给点声音吗?你吓了我多少次?而且,怎么又换回了这身衣裳,方才的打扮也很是好看呢。”
眼下朱雀又换上了那身玄色衣物,兜帽遮脸,只是这次帽檐没那么低,露出干净清秀的大半张面孔,“娘娘能不能用督主大人讲一下,快些给锦衣卫选出指挥使,我一个番子统领,整日做这锦衣卫的活出来抛头露面可怎么行?”
步桐想着大约年后那些人也该展露头角了,顺势点头,
“朱雀莫要苦恼,总会有合宜的人出现的,便是好生待些时日就好。”
朱雀点头算是勉强应下了。
一旁的孙杰同这边闲适聊天的模样截然相反,整个人抖如筛糠,大颗汗珠顺着脖子一颗颗滑下来,几乎要哭出声音,“汤大人,我错了,小人断然不知晓是您呐,不若如何敢惊扰督主大人,大人饶命、饶命啊。”
汤玄霖松手,苏杰这才得以解脱片刻,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多谢大人,改日家父一定登门道歉……”
结果汤玄霖冷冷的一句话让他瞬间绝望,
“来人,砍断他一只手。”
苏杰整个人都疯癫了,一把扑过来抱住汤玄霖的腿,“汤大人,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您就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饶了我这次罢,我父亲可是京都府尹啊,汤大人,求你饶我这一次……”
哭喊的声音很是刺耳,步桐蹙眉,“朱雀,以往这种情况你们都是怎么解决的?”
朱雀冷冷开口,“可是吵到小姐了,拔掉舌头便是。”
说着不知从何处拔出一柄锋利的匕首便要上前,被汤玄霖看了一眼满脸诧异的步桐后制止,“住手。”
苏杰算是松了一口气,模样在恍惚过片刻之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也开始恢复了一丝不屑,晃晃悠悠地起身,“汤大人,原您是不敢动我的,我父亲是京都府尹,前些时日拜访南国公府偶遇郡主娘娘,对在下也是评价颇高,还收下了我家的家传之宝,日后我们可是要议亲的,那我就是郡马爷,汤玄霖,你不敢不给我面子。”
看着汤玄霖一瞬间冒出的杀气却仍在隐忍的模样,步桐自然知晓是为何,上前夺过朱雀手中的匕首,一脚踹翻口出妄言的苏杰,手起刀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地斩下了他的左手小指,
“竖子胆敢胡言,你父亲贿赂南国公大人不成,转而送礼物给郡主讨好,何来议亲之事,凭你也敢求去步家的郡主娘娘,怕是太过低看南国公府了罢。”
苏杰的惨叫声响彻这方院落上空,步桐扔下匕首看着汤玄霖,
“玄霖,不要被任何人束缚了手脚,我亦然,你当知我不是那般矫揉的女子,无需在我面前被此等小人逼得没了主意,你是东厂督主,须得杀伐果断才是。”
汤玄霖看着地上蜷缩着的那截手指,再看向步桐面具后晶亮坚定的眸子,再也没了桎梏,轻轻挥手,
“拿下所有人。”
“且慢,”门口传来一个慌张紧张的声音,步桐抬头看了一眼,只见苏瑞海趔趄匆忙地跑过来,心叫不好赶忙退到朱雀身后去,苏瑞海看着地上翻滚哀嚎的儿子和旁侧的那根血淋淋的手指,转向汤玄霖便软绵绵地跪下了,
“汤大人,我儿一向恭谨,今日不知何事惊扰了大人,竟要这般处置?”
汤玄霖低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冰冷半分温度都没有,
“苏大人当真是好大的威中的王法,强抢民女不成把本督挟至此处扬言要将我活剐,怎的,天子脚下,由此等刁民,难道东厂不能管吗?!难道这京都城还当真是你苏家的天下?”
苏瑞海自知这件事在汤玄霖面前说不得情面,若是闹到了陛下跟前,自己怕是当真走到了末路,只见他把头磕得“砰砰”作响,
“求汤大人饶过我们家,犬子无知,臣老来得子,自幼便溺爱坏了他,是臣下疏于管教,还求大人消气,臣下一定好生教导,再不允他出门祸害一方。”
汤玄霖冷冷一笑,“苏大人的意思是,这桩事就如此了了?”
苏瑞海见着有转机,赶忙膝行上前去,“汤大人替南国公府彻查大小姐落水一事,臣下知晓大人难做,不如把东西都送到府衙来,臣下稍作安排,便当作从此处查探而得,绝不会牵连到大人。”
步桐悄悄点头,“这苏瑞海能稳坐京都府衙多年,看来不是草包、对局势把控很是清白嘛。”
苏瑞海见汤玄霖不做声,赶忙继续补充着,“臣下一向不涉任一阵营,如今愿投汤大人和南国公府门下,还求大人高抬贵手,小儿跋扈,大人尽可惩处,只求留他一命,保住苏家。”
汤玄霖看了一眼苏瑞海,“望大人言出必行。”
苏瑞海连连称是。
苏杰缓过来半分,眉眼里满是戾气,“父亲何必跟这个宦臣低头,他汤玄霖不敢动我的,而且我这手指,是他的相好斩断的,父亲快去上奏陛下,那汤玄霖惑乱一方,牵扯yín_luàn,陛下定不能饶了他!”
汤玄霖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