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逍自然也不会得理不饶人,因此便向袁隗拱手说道:“是在下失礼了!”
“无妨,年轻人锋芒毕露,老夫可以理解。”自从认识到自己八成是被降智了,袁隗就息了针对凌逍的心思。
毕竟自己身为当朝太傅,跟一个年轻人互怼像什么样子,无论赢与不赢,终归是失了格局,划不来。
不过袁隗虽然不针对了,但却还有其他人看凌逍不顺眼,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凌逍怼了袁隗的缘故。
要知道袁隗可是目前袁家明面上的家主,而如今汉朝世家皆以袁家为首,所以自然会有想在袁隗面前刷刷存在感的人,而刚刚才怼了袁隗的凌逍,便是用来讨好袁隗最合适的人选。
这场大会,说是大儒之会,但总归有几个滥竽充数的,而那几位大儒看在世家的面子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所以有人见袁隗独自喝茶不再言语,便自告奋勇地顶上了。
“哦,原来这位是新上任的雁门太守啊,久仰久仰!”
凌逍听了这话呵呵一笑,抬头看了看说话的那人,确认过眼神,是想搞事的人。
不过这人还挺有意思,“新上任”还特么“久仰大名”,分明就是嘲笑他当初买官一事,毕竟对于汉灵帝颁布买官卖官之政令,最反对的就是当朝大儒,认为此举实在是荒唐至极,有损国体!
所以这位此时当众提出,便是提醒在座的大儒,眼前这人可是买过官的,是与朝廷十常侍勾结的奸人,若让此人坐于我等之间,岂不荒谬。
不得不说,这人脏得很,用心极其险恶。
“虚名而已。”凌逍面不改色,没有再去跟那人纠缠,因为你不可能说服一个故意想找你茬的人。
因此凌逍思量片刻,目光突然转向蔡邕,认真道:“我此次来洛阳本是向陛下传送捷报,之后便会离去,继续平定天下黄巾。”
“然偶然间听闻今日蔡府举办儒道大会,在下仰慕蔡大家久矣,故而特意多停留一日,想向蔡大家讨教一番。”
注意,凌逍这里用的是讨教而非请教,这两者虽只是一字之差,表达的意思却截然不同。
“哦?那小友请吧。”
虽说凌逍这话有些狂妄,但蔡邕倒反而对凌逍更加刮目相看了。
他在儒道中的名声,虽然不怎么大,但放眼整个大汉疆域,还是有几分薄名。
昔日他曾重新修订儒家经本,认为这些典籍中,有太多腐儒穿凿附会,文字谬误极多。
因此为了不让其再流传下去导致贻误末学后进,便向陛下奏请重修这些典籍。
得陛下应允之后,亲自书丹于碑,命工匠镌刻,立于太学门外,共立碑46块,每天观看及临摹之人络绎不绝。
这些事曾经可是轰动天下,这年轻人不可能不知道。
而来拜访他的人,也皆是为求学问道,敢跟他说出讨教之言的,凌逍还是第一个。
当然,蔡邕并非是那种狂妄自大的人,因此倒也没有什么怒意,反而对凌逍很感兴趣,想知道凌逍到底有何底气能说出这种话。
然而事实证明,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的确很舒服。
凌逍一个人,便是一部贯穿华夏五千年的文明史。
从儒家说到诸子百家,从治国说到治民,从天文说到地理,从中原说到外邦,凌逍的侃侃而谈,侃得蔡邕都差点没挺住。
他从未见过如此博学多识之人,虽然有很多他听都不没听过的东西,但以他的阅历,很容易就能判断出凌逍所言非虚,而是确有其事。
而这等博学之人,几乎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纵然是他,单单论博学,远不如矣。
他一开始对凌逍所说的东西其实不以为意,只不过听到那句“民以食为天”,方才起了点兴趣,再听到后来,态度渐渐发生了变化,就差跟凌逍拜把子,成为忘年交了。
这便是大儒的可爱之处,他们或许死板,或许脾气臭,但只要你掌握了真理,你便是他们的至交好友。
而凌逍的这番话,让众人自动将其买官之事脑补成了另一副画面。
为了家乡一城的百姓,凌小友散尽家财,更是忍着屈辱对一个阉人卑躬屈膝,这才得了太守之位。
为了给大汉百姓谋福祉,做了多大的牺牲。
就想凌小友自己说的,逃避改变不了任何事情,那是懦夫行为,而一味地抗议也并非智者所为,真正的智者是懂得与时俱进,因地制宜!
只有真正去面对它,才能去战胜它!
因此在诸位大儒的脑补下,凌逍报国无门,只能通过买官来改变这一切,为了这个目标,他牺牲了一切,这是何其地难得!
至此,凌逍彻底将自己买官一事在这群大儒地见证下洗白,相信以后不会再有人用买官来说事了。
然而就当诸位大儒打算再次开始谈经论道之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有一位衣裳褴褛的老者跨入门内!
凌逍正奇怪这老头是谁时,坐在首位的蔡邕突然起身。
“子干兄?你不是奉旨讨伐冀州黄巾贼寇,为何今日就回来了,还弄得如此狼狈?”
哦,原来这位就是卢植卢子干!
凌逍看着那位老者,心里暗暗想道。
不过按照历史来说,他这时候应该在广宗跟张角对峙才对,应该没空赶回来参加儒道大会。
当然,《天下》世界的剧情如何发展,自然不可能完全照搬历史,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