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我给你创造机会!你可要抓准喽!”
这是什么意思,明日香听得并不明白。可这个时候卢修已经是来不及更多的解释了,因为凶齿狶已经是对他冲刺了起来。
这是最后的较量,不管是对于他而言,还是对于几乎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凶齿狶来说。也正因为是双方都已经濒临到了极限,这个时候,反而是最要命的时候。
凶齿狶呼哧作响,厚重的步伐在山道前践踏出如同雷鸣一般的响动。而迎着它带起的漫天烟尘,卢修并没有转身逃跑。而是眼睛一眯的,就向着侧面的山壁跑去。
这是死路,毋庸置疑。但这也是生路,最起码卢修是这么觉得。他三步并作两步,脚下几乎是要生风。而即便是这个时候的凶齿狶,相较起来也只能是略微的慢了他一程。
不过这不重要,因为眼前就已经是绝壁。而就在清水泉惊呼着,感觉卢修这下肯定是必死无疑的时候。卢修已经是一个箭步的,一脚踩在一块凸起岩石之上,然后纵身一蹦的,就往岩壁上方攀附了过去。
凶齿狶刹之不及,一头就是撞到了岩壁上,当场就是个头破血流,连大牙都崩掉了两颗。但卢修也并不会多好受。因为想要吊在这岩壁上一直等到这只凶齿狶流血力竭而死,也并不是个靠谱的主意。
他倒是想,但是没这个能力。这座山壁临着一条大河不说,还常年不见日光。湿滑无比的,别说他这个吨位的大活人了,就算是一个猴子,怕是也难长久攀援。
他能借着这么一跃之力吊在这里片刻,已经是运气和实力的双重体现。而眼下凶齿狶这么一撞,他自然也是再也难以维系的向下坠落了起来。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没料想到的事情。反而说,这恰恰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并且完全是在按他计划中的那样进行。
身在半空,卢修一个蜷身前倾,脚下一蹬岩壁。整个人就已经是如同虎豹一般的,向着凶齿狶厚实的脊背扑了过去。
他的目标不是别的,正是之前他掷射到凶齿狶脊背上的标枪。
两米不到的标枪也就是插了小半截矛头进去,顶多只是洞穿了皮毛,伤及到了肌肉。还远远到不了能让这只史前巨猪伤筋动骨的地步。
但那是之前,不是眼下。而眼下里,这只标枪要是再一猛地加上他这百八十斤的分量,能给凶齿狶造成怎么样的伤害还真是不好说的事情。
卢修打的就是这么个算盘。而当他整个人扑到标枪上,用力的往下这么一压之后,当即的,本就入肉颇深的标枪立刻就像是穿破了一层腐土一般的,立刻就有大半枪身整个的没入了进去。
这让凶齿狶一声痛吼,随即而来的就是狂躁的怒号。也不知道是戳中了哪个要害,反正它的生命已经是开始了最后的倒计时。
而大概也是因为能清楚的感知到这点,它庞大的身躯立刻就开始颠簸着,蹿跳着,想要把卢修从自己身上掀翻下来。
同归于尽,野兽并不缺乏这样的凶性。而对于已经开始这样垂死一搏的史前巨猪,卢修也只能像是一个牛仔一样的,双手死抓住长矛和巨猪的鬣毛,竭尽自己所能的不被它给抛甩出去。
这滋味并不好受,因为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卷入到了一场风暴一样,全然没有半分自主的余地。前翻后仰,左右飞腾。连眼镜都保不住的被颠飞了出去。
要不是说他手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就是抓住那两样东西不肯松手,怕是这个时候早就被甩出个十几二十米开外,摔成一坨烂泥了。
可饶是说他坚持着没有被甩出来,这一下下磕碰到巨猪身上的,也是不下于大锤八十、小锤四十的一番连环夯击。
嗓子里都似乎是含了一口血快要喷出来的,卢修这个时候也只能是一味的坚持。他在赌,赌凶齿狶会比他更先的撑不下去。毕竟论伤势,凶齿狶身上这一大堆的可要比他严重的多。他只要坚持,哪怕说只是多坚持上那么一秒钟,说不定就能直接的迎来转机。
当然,在时间上,这就是一个彻底的煎熬了。
一秒、两秒、三秒...第八秒!
凶齿狶的体能终于是达到了极限,它那暴躁的意志也已经是无法再继续去驱策自己那沉重的躯体。
它开始变得迟钝了起来,气喘吁吁,精疲力竭。浑身的鲜血淋漓,那是再也无法绷紧的肌肉只能像是打开了的水龙头一样,去任由血液从它身上的各个伤口不间断的流淌出来。这不仅仅是流失了它的生命,也是带走了它身体最后的温度和能量。
这个时候,它已经是连抬起自己的脑袋都有些是做不到了。而也是这个时候,已经是被颠了个七荤八素的卢修强咽下那已经逼到嗓子里的一口鲜血,扯开了嗓子的就对明日香嚷嚷了起来。
“明日香!”
早已经是等候多时的明日香当即振弦放箭。粗大的箭矢像是闪电一样的,瞬间就插进了凶齿狶仅存的那只眼睛。
箭身没入过半,如此沉重的伤势却也只是让凶齿狶发出一声虚弱的哀嚎。这个时候的它连嚎叫都已经是没有了力气。所以当即是四蹄一软的,它就已经是噗通一声的彻底跪倒在了地上。
卢修这个时候也是强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