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拜见蓟国公,给您老请安!”
“军中不用虚礼,起来说话吧。”
吕师爷听到了这话,才战战兢兢的把头抬起来。只见面前坐着一个壮硕的年轻人,最多也就二十出头,眉目俊逸,看起来就像是书生一般。不过仔细观察,眉如利剑,鼻梁高挺,尤其是眼光炯炯,笼罩在一团煞气之中。
虽然面上带着笑容,但是却觉得浑身发冷,这就是大将军的威风了!
“小人奉我家总镇的命令,前来拜见国公爷,王总镇说了,他仰慕蓟国公已久,要是不战事紧张,他都要亲自过江,前来拜会。”
顾振华哈哈一笑:“王老兄是左帅的亲信,领兵多年,觉得称得起是本爵的前辈。按理说如此老将,不该鲁莽行事,怎么就不想想,你们这么一打,湖广的百姓遭殃,周边地方也是沸沸扬扬,更有流贼张献忠要趁火打劫。”
顾振华故意痛心疾首的说道:“本爵自开春以来,就一直在加固黄河防线,一心抵挡鞑子南下,不料想后方却出了纰漏,真是亲者痛仇者快啊!”
吕师爷一听,扑通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
“国公爷,您说的都对,可是我家老爷的冤屈能向谁说啊?”
“哦?王总镇有什么可叫屈的?”
吕师爷抹了一把眼泪,然后说道:“国公爷,我家老爷和左大帅是多头之交,好的就像是一个人。结果左大帅突然暴毙,我家老爷还说要彻查。可是左梦庚这个孺子竟然听信谗言,以为我家老爷害死了大帅。张应元亲自率领人马袭击府邸,一百多位家丁护卫战死,我家老爷只身逃出了武昌。即便是如此。我家老爷也没想着起兵,可是谁知,谁知……”
“发生了什么事?”
吕师爷叹道:“张应元那个贼子竟然屠戮了王家所有人,将老爷的亲孙子。小少爷的人头给割了下来。还让人送给了我家老爷!”
顾振华听着吕师爷的哭诉,心里头也暗暗吃惊。这帮家伙的斗争果然够狠辣无情。平心而论,要是自己换做王允成也会死拼到底,绝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这种时候可不能感情用事,顾振华还要继续演戏。
“吕师爷。你说的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绝对没有假话!”
“左大帅的确不是你家老爷暗害的?”
“怎么可能,要是暗害大帅,老爷为何不先把家人送出城外?如今王家亲眷都被杀光了,老爷他蒙受千古奇冤啊!”
顾振华半晌才点点头:“凡事不能听一家之言,但是本爵可以先表一个态,左帅是大明的中流砥柱。他要是真被奸贼陷害,本爵一定要彻查到底!”
“多谢国公爷!”
吕师爷面露喜色,其实左良玉之死,到了如今就是一个嘴大嘴小的问题。而左梦庚作为人子,不会有人怀疑他,王允成自然就是众矢之的。顾振华却说要彻查,其实已经是给王允成机会了。
吕师爷急忙又跪趴了几步,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送到了顾振华的面前。
“国公爷,我家老爷的冤屈全靠国公爷主持公道。倘若真能还一个清白,我家老爷愿意献上江北土地,外加粮食二百万担,民夫三十万,从此之后,湖广的人马为国公爷马首是瞻!”
王允成开出了价码,顾振华面带笑容。
“吕师爷,你去告诉王总镇,善恶到头终有报,让他放心吧!”
吕师爷千恩万谢的告辞,吴凯杰从一旁的侧门溜了出来,笑着说道:“国公爷,您最后这句话说得太有趣了,谁是善,谁是恶,让他们自己想吧。”
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转眼过了三天,安国军屯在江北,一点动静没有,左梦庚和王允成则是调兵遣将,准备拼一个生死出来。
武昌城中,左梦庚把马进忠等人再度找了过来。
左梦庚一身的盔甲,外面罩着白袍,神情肃穆。先对着众将施了一礼。
“诸位,朝廷册封已经下来,子承父业,我已经是鄂国公了。蓟国公顾振华顾大人又帅兵前来助阵。已经到了给家父报仇的额时候,全军上下,务必要一心一意,铲除王允成这个奸贼,替父帅报仇,大家愿不愿意出力啊?”
马进忠,王光恩,李万庆几个互相看了一眼,的确天平开始向左梦庚倾斜了。而且他又是左良玉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这几个人偷偷扫了一眼。
马进忠先站了出来,“少,额不,国公,我等受大帅洪恩,恨不能肝脑涂地。明天决战之时,马进忠愿意充当马前卒,替大帅报仇!”
“没错,我们都愿意!”王光恩等人也随声附和。
左梦庚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笑着说道:“诸位忠心我都看在眼里,你们放心吧,绝对不会让大家吃亏的!”
他们统一了思想,到了第二天,武昌城中大军倾巢而出,左梦庚统帅三万中军,张应元带领着两万作为右翼,马进忠也带着两万人马充当左翼,在背后还有王光恩等人的后军。
一共将近十万人马,浩浩荡荡,向着王允成压了过来。
而王允成的总部设在了武昌城东的白鹿矶,自从开战以来,王允成将手下的人马全都调集过来,总数也有五万之多。而且他知道自己兵力出在弱势,因此拼命的到处搜刮,抢掠了上万的民夫,直接让他们拿着锄头参战。
二十几天下来,损失虽然很大,但是作为一员老将,他还没有把左梦庚看在眼里。只要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