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京大人,明狗沉船了!”
正在拼命厮杀的雅兰布听到了这话,急忙抬头看去,透过雨帘,在黄河之上,一艘千料大船的桅杆倾覆,正在向河中沉没。
顿时雅兰布的眼睛都红了,杀得这么辛苦,足有上百的八旗兵精锐丧命,汉军旗死的就更多,结果粮食却沉入了黄河,竹篮打水一场空,谁能承受这个结果啊!
“快,杀光明狗,别给他们沉船的机会!”
雅兰布发疯的喊着,而谢斌也同样紧紧的握住战刀。
“弟兄们,背水一战,有死无活,大家拼了!”
“拼了!”
“拼了!”
所有还能动弹的士兵全都紧紧的握着武器,那些火铳手也早就把火铳扔在了一边,换成了腰刀,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死死抵住清军。
战阵早就被冲得破损不堪,互相之间已经分不出你我。用刀砍,用拳脚,用牙齿,到了最后,甚至用身体,死死的保住对方,往泥水里面按,就靠着这种办法,让对方窒息而亡。
不管是新兵,还是老兵,全都拼尽了最后的力量,让清军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不过由于人数的巨大差距,清军还是一点点碾压突破,终于到了黄河岸边。庞大的船队近在咫尺,堆积如山的粮食也都在眼前。
已经有十余艘船只沉下去了,不过还有三十多艘船只来不及凿沉。康乐笙急得火冒三丈,眼看着清军正在寻找木筏小船,准备抢夺船只,他也狠了狠心。
“所有船工,跳河逃生吧。新军弟兄们大家听着,到了咱们报答国公也洪恩的时候,每个人带着一罐油,下到船舱里头,给我把粮食都烧了!”
雨天点火。显然不容易,只有进入到船舱最深处,大量的使用牛油,才有可能点燃整艘船。而这么干。放火的人也多半没有逃生的机会,甚至会被活活烧死。
“小后生,你还年轻,这活交给我吧!”一个老船工突然站了出来。
“老先生,我们是当兵的,拼命理所应当,您抢什么啊?”
“老汉在黄河使船一辈子,不过是为了家里头能有口吃的,老汉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是老汉就知道一件事。我不能给鞑子使船,不能看着鞑子把黄河都占了!”
“对,我们都和鞑子拼了!”
甲板上的船工一个个热血沸腾,或许刚才还有些恐惧,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恐惧都抛开了,有人凿船,有人烧船,也有人在甲板上防卫,阻止鞑子冲上来。所有人都抱定了必死之心,想要拼死一战。
黑漆漆的云团,压着地面。一阵阵的雷鸣闪电,更加的猛烈。康乐笙紧盯着岸边的战斗,看着一个个的士兵倒下去,他的心在不停的流血。
可是猛然间,他突然一把拉住了老船工,用手指着远处。惊喜莫名的喊道:“快看,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急忙看过去,雷鸣闪电,送来了阵阵亮光,在亮光之中。黑衣黑甲的骑兵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
就在鞑子的后面,这些骑兵像是神兵天降一般,清军一门心思的冲击安国军的阵型,根本没有料到敌人会从后方出现,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李旭和岳破虏一左一右,冲在了最前面。其实在一刻钟之前,他们就来到了,也注意到了惨烈的战斗。
岳破虏就要立即动手,可是李旭却把他给拦住了。他们一共只有两营骑兵,贸然和鞑子杀在一起,胜算不大。
因此李旭特别做了安排,借助暴雨的掩护,每一哨骑兵组成一路,从四面八方,一同向着清军发起攻击。
这样一来,清军根本分不清有多少安国军,光是心里震撼,就能把他们吓个半死,再去收拾他们,就容易多了。
果然按照李旭所想,当他们带着人马杀过来之时,雷鸣闪电,暴雨如注,马蹄声都淹没在了泥水里。只能看到一片跃动的身影,也不知道是多少,总之铺天盖地的杀过来,汹涌澎湃,锐不可当。
孙龙留在后队的只有三百名战斗力最弱的汉军旗,面对着李旭他们的冲锋,这些人毫无抵抗能力,刚刚交手,就被冲散了。
“不好了,明军大部杀过来了!”
“快逃命啊!”
……
这帮家伙不光是一触即溃,还大喊大叫,彻底扰乱了军心。正在苦战的鞑子一听到屁股后面着火了,全都被吓了一跳。
等到他们一回头,只见骑兵铺天盖地而来,也不知道有多少,这些人全都被吓傻了,纷纷跟着逃窜,顿时战场就乱了起来。
孙龙只能带着手下人仓皇逃跑,不巧的是他正好和李旭撞在了一起,李旭也注意到一帮清军在保护他,知道这是一个大人物。
李旭急忙抽出了三根标枪,这也是他习武多年,练得一手绝技,在二十步之内,百发百中,而且力道更是弓箭的无数倍。
李旭瞅准了机会,连续掷出两根标枪,孙龙身边的两个戈什哈被串了糖葫芦。孙龙顿时失去了掩护,就在回头的一瞬间,第三支标枪正好穿透了他的咽喉,这家伙嘴角抽动了几下,就摔在了马上。
孙龙被杀死了,汉军旗整个就崩溃了,纷纷像是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跑,结果都成了羔羊,被砍在了马下。混乱之中,数以百计的清军被消灭,比起刚刚的血战损失还要惨重,尸体堆积如山,血水到处横流。
原本以为胜利在望的雅兰布也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弄懵了,作为一个老牌的强盗。他可以为了抢掠拼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