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宫大殿内,更显得压抑。
只有金翅鸟的尖叫声,还在回荡刺耳。
东海龙王敖广脸色微沉,不禁说道:
“贤侄,吾东海十九公主敖凰儿,何曾与你许下什么婚约?”
敖乘坤毫不意外敖广的反驳,轻笑几声,又道:
“大伯,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找西海搬救兵之事?”
西海搬救兵?
此言一出,敖广和敖燮的脸色更是变得难看。
三十多年前,齐天大圣孙悟空大闹东海,敖广万般无耐之下,敲响撞龙钟,想要聚齐四海龙王商量对策。
哪知南海龙王不闻不问,北海龙王自顾不暇,只有西海龙王响应,率精兵前来助阵。
后经西海龙王一番劝说斡旋,答应孙悟空的条件。又对南海和北海许下承诺,再才召集四海龙王齐聚,献上定海神珍及万古神炼甲胄,再加诸多珍奇,方劝退了孙悟空。
此事之后,敖广曾对西海龙王有言,将来西海若有何危难,有何索求,东海必定办到。
如此又过十年,西海最小的龙子敖乘坤出世,居然得到佛门灵山迦叶尊者的厚爱,收为记名弟子。
当时四海齐贺,酒宴上,敖广又曾醉言,如若敖乘坤将来未入佛门,回来继承西海龙王大位,便将东海龙女许配西海。
只是当时之言,聊为笑谈。举座皆知,敖乘坤深得迦叶尊者看重,将来之路,必定远比当个龙王强上更多。
所以敖广从未将这些言语放在心上,只当过眼云烟。
哪知此刻,敖乘坤亲赴东海龙宫,旧事重提。
敖广原本有心推托,但眼角瞥见大吃大嚼的金翅鸟,不禁心中又是犹豫难断。
仙界皆知,佛门灵山的九翼金翅真鹏,乃是龙族天敌,成年后便有食龙之威!
虽说眼前这个金翅鸟还未长开,尚在幼雏。
但毕竟是佛门灵山出来的真鹏血脉,且不说能不能食龙,单凭它是灵山佛母孔雀大明王的后裔,东海龙王便不敢轻易招惹。
明摆着敖乘坤带此金翅鸟前来,就是来助威叫阵的。
敖燮不断地对父王敖广使眼角。
敖广看得明白,意思是随便许个龙女,让敖乘坤滚蛋。
但是敖广心有顾虑。
虽然四海龙王,以东海为长,奉为长兄。
敖广却是自己心里清楚,东海虽明面富贵、水族百万,但在内蕴实力上,比不了西海。
若是撕破脸,东海要倒霉吃亏。
世人皆说西海受佛门管辖,低伏灵山下苟且偷生。但是敖广非常明白,西海龙王是个“狠辣”的角色。
这个狠辣,指的是“极其不要脸”!
西海龙王敖闰为了巴结佛门,承受恩宠,真可谓无所用之不及。什么脸面、什么龙脉血裔,统统可以不要,全都奉献佛门,甘为驱策。
再加上敖乘坤已经顺利成为迦叶尊者的关门弟子,如此趾高气扬地前来求亲,誓必不达目的不罢休。
而且指名道姓,必娶十九公主敖凰儿。
水晶宫大殿内,顿时陷入尴尬的沉寂气氛。
唯有金翅鸟撕咬蛟龙肉,不断吧唧嘴的刺耳声。
“呃......”
敖广轻咳一声,带着温和笑意道:
“贤侄,并非本王不近人情,而是凰儿她在南海观音菩萨座下习艺,菩萨也有收为入室弟子的心意......”
话未说完,敖乘坤大笑几声,打断道:
“正好,我师迦叶尊者与菩萨有旧,只须一句言语,此事便能成真。一来东海西海结亲传为美谈,二来尊者与菩萨亲上加亲,实乃好事成双!”
敖广脸色一窒,再也说不下去。
金蝉、摩诃、迦叶、阿傩,佛祖如来世尊座下四大弟子。迦叶尊者的名头抬出来,压倒东海绰绰有余。
敖燮在旁边急得脸色阵青阵红,插句道:
“乘坤,十九龙妹正在潜修寄望金仙大道的关口,你此刻求亲,岂不是枉费她的道行进境?”
敖乘坤瞧向敖燮,眼色神情变得倨傲:
“敖燮,你难道不知佛门有双修之法?我若娶凰儿龙妹为妻,她的进境只会更快!”
“你......”敖燮气得七窍生烟。
按道理敖乘坤礼应称他一声堂兄,直呼其名便是赤果果的蔑视。嚣张跋扈,已是溢于颜表。
敖广按按手,沉声道:
“贤侄,此事容后再说,我与你父再行商议。”
敖乘坤呵呵摇头轻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都已经备妥。大伯无须推托,今日我必娶凰儿龙妹,否则誓不罢休!”
“阿尼玛,还要叽里呱啦讲多久???”金翅鸟听得不耐烦,甩着满是血水的尖嘴叫道:
“吾已经不想再等!这老龙不答应,吾先撞翻了这宫殿再说!看看是吾的翅膀硬,还是你这龙宫硬!”
说着,竟是振翅而立,面向东海龙王敖广。
这只鸟虽小,但全身骤然金光大盛,有佛音缭绕,禅唱声声,更有若隐若现的孔雀明王真身在顶上虚化,喷薄极其玄妙的气势。
整个水晶宫大殿内,无数饰品摆设等等,皆是无风震动,哗啦啦纷乱一片。
东海龙王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恶客临门,偏偏无从下手,真真让老龙王气得肝疼。
敖燮见势不妙,起身大喝道:
“凰儿龙妹即将出关返东海,数日后,傲来国近海州举办龙女娘娘庆典,凰儿龙妹当年受了龙女娘娘庙的香火,必然会现身傲来国!”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