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人灼热的视线,林珞然非但不为所动,反而面露无奈。
顾爷爷又来了!
记得当年初次见面时,顾爷爷就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刚满十岁的自己,目光灼热无比,吓得自己还以为是遇上了变态,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而当老人郑重地说完如刚才同样的话后,她记得自己最初的第一缕念头。
就是原来自己遇上的不是变态,而是一个疯子……
除了疯子,还有谁会说出这样荒谬绝伦的话?
林珞然眨了眨眼,忽然眼睛一亮,目带希冀道:“顾爷爷,你看纪长安那家伙怎么样,有没有资格继承你的拳术?要不你去收他为徒?”
女孩子家学什么拳头!
老者淡淡道:“老夫还没到那般饥不择食的地步。”
林珞然心底忽然有些心疼纪长安。
这孩子这些年来怎么好像混的越来越惨了?
嗯,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老人解释道:“老夫一身拳术最重心境,而长安那小子常年受此地压制、约束,心神世界早已摇摇欲坠。
如今看似牢固,不过是回光返照,崩溃前的挣扎罢了。
若非如此,那姓周的怎么会这么急,就连最后七个月都等不了?
就是因为他知道,别说是七个月,怕是再来三四个月,纪长安就会彻底走向极端,心境崩塌!
到了那时,主次颠倒,纪长安将被他自己压制许久的力量吞噬殆尽,沦为‘权与力’的傀儡,从力量的主人变为力量的奴仆。
周怀之等人这么多年来的努力都将悉数扔在水里,白给。”
林珞然神色凝重地听完了老人的话,眼中流过了然之色。
仿佛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局。
“顾爷爷不能拉那个笨蛋一把吗?”
少女试探道。
老人漠然道:“人不自救,孰能救之?”
“能救他的,从一开始就只有他自己而已。”
这时,顾姓老人忽然面露疑惑,问出了一个早就藏在心底许久的问题。
“妮子,当年你执意要待在这里,老夫随你,可没想到这一待便是六年。”
“你究竟与长安那小子是什么关系?”
“难不成你们早就相识?可当初你们初次见面时,那小子可是完全没露出一丝认识你的样子,这点不可能作假。”
林珞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望向窗外,单手托住下巴,目光怔怔地望着夜色下略显黯淡的群星。
据说在上一个旧日纪元时,诸神高踞天国,夜色下的群星闪耀无比,仿佛距离这个世界只有咫尺之遥。
当年初次听闻这个传说的女孩,曾经对身旁被层层枷锁禁锢的男孩说过这样一句话:
好想看一眼书上说的璀璨星空。
然后在那一天的夜晚。
自诸神黄昏落幕之后。
群星从未如那一夜接近尘世!
在女孩的眼里。
恍若触手可及,举手可摘星。
……
怎么好不容易从那个地狱般的地方逃了出来,忘了以前的约定不说,还要面对这样的局面?
这份力量究竟是恩赐,还是来自诸神的诅咒?
……
林珞然低下头凝望着自己的左手。
淡淡青紫色的电芒在她的手下一闪而过。
她握紧拳头,犹若下定了某个决心,神色认真地望向老人道:
“顾爷爷,我知道在你的眼里,如今的纪长安配不上做你的接班人,可是……昔日的他一定可以!”
接下来。
当林珞然说出当年某个家伙初次见面时对她说的狂妄无比的第一句话后。
自嘲为一介匹夫的顾姓老人瞳孔微缩。
……
……
好不容易摆脱了二楼的“围剿”,纪长安感觉头晕乎乎的,满身酒气地坐在一楼大门的门槛上。
心中哀叹不已。
楼上那几个已经喝疯了,竟然连未成年的他都不放过,拼命给他劝酒!
这简直就是犯罪!
“长安哥哥,你好臭啊!”
小澄塘蹦蹦跳跳地从楼上下来,然后被酒气熏的掐住小鼻子,摸了摸长安哥哥的额头,担心道:
“长安哥哥,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脸这么红,还好臭!”
纪长安人生第一次喝酒,此时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就像以前借助权柄之力飘到云端一样。
当听到陈澄塘稚嫩的声音,纪长安的脑海清醒了些许。
一瞬间,无形的清风吹拂过他的身体,带着那股难闻的酒气远离,顺带将公寓楼内强行通了一遍风。
名为【不净结界】的领域在纪长安的命令下瞬间展开,将所有不净之物尽数排斥至领域之外。
与此同时,他的皮肤表层渗透出浓郁的酒气,一并被排斥到了领域之外。
如果不是楼上那群喝嗨了的家伙禁止动用法外者的权柄,他如今好歹也是第三位阶的法外者,怎么可能喝醉!
纪长安拍了拍自己的脸,顿时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先前那种仿佛踩在半空中,头重脚轻的感觉完全消失。
小澄塘见长安哥哥好像恢复了正常,松开了点掐住鼻子的小手,另一只手在鼻子前轻轻扇了扇,发现长安哥哥身上的臭味已经没了。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道:“长安哥哥,你不臭了哎!”
纪长安无语地望着自刚才起就一直在蹦蹦跳跳,此时有些气喘的陈澄塘。
然后他按住了陈澄塘的头,让她终于停了下来。
陈澄塘疑惑的目光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