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一如电光一般在心头掠过。
记得那时候两人尚且年幼,已经说她随祖父入宫伴读的第二年。好容易到了她生辰原本祖父是想好生庆祝一下奈何因为有要事在身,不得空。
而叶临宸在得知无人陪她过生辰的时候,悄悄请她入宫庆生,两人避过了巡逻的侍卫,绕过扶疏绿竹,踏着皑皑白雪行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到皇宫西北角的一处梅林。
那一日的梅园,暗香幽幽阵阵扑鼻。赤红白雪互相映衬,尤为好看。
“宸哥哥,你好端端带我来这做什么?”她整个人蜷缩在大红斗篷下,琼碎撒在上面。抬眸疑惑地看着叶临宸,“你在这不冷么?”
叶临宸颔首一笑,目光柔和望着面前玉雪可爱的人倾唇道:“我问皇兄哪里的梅花好看。皇兄跟我说这的梅花不错,我就想着一定要带你来看看。你喜欢这里么?”
“嘻嘻,这里很好看。我很喜欢!”听这话她不由高兴起来,便扒着叶临宸胳膊问道:“那要是以后宸哥哥要是有了其他喜欢的女孩子,会不会也带她来这里呢?”
“不会!你放心好了,这是我们间的小秘密。你要是不信,我跟你拉钩!保证不骗你!”岂料听到这话的叶临宸掩面一笑,伸手要与她勾指起誓。
郑重其事的伸出手,扬唇笑道:“窈窈逗宸哥哥的!不过宸哥哥以后会娶怎样的姑娘做王妃呢?快同我说说!”
“为何同你说!你这鬼灵精的知道了,指不定又要胡乱说”叶临宸忍不住面红耳赤作势要去捏她脸,她那是年纪尚小性子顽劣当下不依非要听个答案,拗不过她的叶临宸只好小声道了句:“同你这样的。”
也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拉着她往里跑去。
“窈窈,你等我再大一些。我便去向父皇请旨,请他允许我出宫开府。到时候我便可以在府里为你辟出一空地,往后每年到了你生辰都替你植一株梅树,以前的也算。等你及笄之后我就向顾太傅求娶你!”叶临宸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的手跑到一株梅树下,替她折下一支梅花插在发间。
她记得她那时闻言一怔之后,反倒还取笑起叶临宸:“那你可不要食言了。”
只是啊!她最终没有等到她的临宸,等来的只是顾家覆灭。
思及此处谢瑶光面上露了浅浅的笑意,然而眼里却空空的仿似丢了魂儿,她敛眸轻笑了一声,“实在想不到殿下倒是个痴心的人。这些梅树……”
见她抬手似是认真的数了数院子里的梅树,“一二三四五……二十。正好二十株呢。”
谢瑶光收敛了惘惘的情绪,方才移步至梅树下与叶临宸并肩而立,抬手同他一样抚过光秃秃的枝丫喟叹一声后道了句:“二十株梅树,想来殿下所慕之人倒是和我一般大,只是不知能否有缘得见……。”
“她若是还在……一定也会很喜欢你的。”叶临接了一句稍顿继续笑道:“本王书房在这,谢小姐请随我来。”
听到陡然换了的称呼又察觉到对方身上涌现的愁绪,谢瑶光无奈摇首低叹一声随他一道步入书房。
叶临宸的书房和她想象无差不似寿王的书房那般陈设华丽,整个书房内无多余的装饰仅是在墙上交错挂着一对刀剑。不过最让谢瑶光愣神的还是那摆放在书案一侧矮柜上的古琴,上面蒙着的绸布遮住了古琴的样貌。但是谢瑶光仍旧是认出来那把古琴是什么样的。
将恍然的面色悄悄掩回常态。
“谢小姐请喝茶。”倒了一盏茶后推到手边,叶临宸方才道:“不知谢小姐今日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我这回是替寿王来找殿下的,寿王让我转告殿下。不必不顾及他的情面,尽管惩治那些人。”谢瑶光睇向她,发间步摇轻轻晃动。
叶临宸闻言扬首沉声道:“这件事我自然会全力调查,寿王大可以放心。”
“那殿下可想好如何做了?既然证据确凿,殿下大可放手行事。”婉丽倾唇,唇际呷了丝讥意,“我同寿王说这件事极有可能是皇上授意定王去查的,您要是一昧保白采殊无疑自取灭亡。寿王对此事有几分顾忌。”
“我大抵有主意,前几日父皇传旨让我协理此案。顺道将吴钩台和御史台所查到的证据也交与我。本来以为我们掌握的已经够多,没想到也不过只是冰山一角。”叶临宸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滑过一丝愤慨。
接过话弦。谢瑶光眼帘微掀,唇角揉开一丝笑意,“是。既然是奉陛下的旨意,底下人自然不敢怠慢。只不过仍有一点这次涉案太广,为了不引起朝野动荡。陛下大抵只会挑几人下手处理。”
话说的在理。叶临也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想到天下仍有那么多百姓因吏部选拔不当至少一方百姓处于水生火热当中,难免觉得心中郁愤难平。
那些人就像是依附在大历躯体上的烂肉,慢慢腐蚀着躯壳。若轻易连根剜除必然是血流成河而任他发展指不定后患无穷。
而历帝想要朝政清明亦想要朝堂权衡。
“有这些证据不怕白采殊他们不招供,扳倒白采殊也就是多费些时日。眼下虽然还有些人动不得但是至少能让他们有所收敛。”冷笑一声,抬首目光中闪过一丝厌恶。
谢瑶光抬手拂过额角的碎发,半敛眼敛沉声道:“殿下既然你已经想好了一切,瑶光想问您的是如果因此事会得罪那些门阀世家呢?”
“这些钟鸣鼎食,门阀世家各个昏庸无能。如果不是靠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