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或许未曾见过那扇屏风但是谢瑶光却是记得的那个原本是放在顾家旧宅正厅的屏风,上面的画出自前朝书画大家柳明昭之手。
想不到当年一变后这块屏风居然至顾家流出,落到了薛家手里。但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年家变后,顾家家产悉数抄没归于皇室,就算是要赏赐的话,也不可能转赠他人。
这般想着谢瑶光伸手划过屏风上熟悉的画作,莞尔轻笑一声,“难登大雅的粗鄙之作如何能担当起薛刺史这般夸赞。”
“公子又何必自谦呢?薛某虽然不才但是同南先生还是有几分交情的,你既然是他的弟子来荥阳游玩,老夫自当好好款待你。”说这话的时候薛闾茶目不转睛地盯着谢瑶光,模样好生俊俏的男子看来今天自己是有福气的人。
听他这么说,谢瑶光不禁挽唇哂笑。稷下书院可从来就没有南霁月此人,南霁月不过只是崔彧年轻时惯用的化名罢了。
这薛闾查一口一个南霁月作出一副同南霁月很熟的模样,哪里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南霁月此人。不过刚刚薛闾查刚刚看着自己的目光,让谢瑶光想到一件事情指不定这薛家父子二人都有龙阳之好。
那两个生的倒真的是俊朗无比,旁边的侍女都不及他们一般美貌。
正在谢瑶光思量之际,薛闾茶已经命刚刚那两个伺候他的端着酒盏怯生生地朝她走了过来,一个跪坐在她面前含笑捧酒另外一个则走到谢瑶光身后要为其捶背捏肩,见他们如此谢瑶光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挪避开了那个的动作。
称心的事情对她而言还心存余悸,即便后面卓靖已经命令白露对其施以极刑但是谢瑶光仍旧一想到称心那日所为,就会厌恶至极。
另一名见谢瑶光迟迟不肯接自己递来的酒,面露惊惧后目光凄楚地看着谢瑶光柔声道:“公子,奴求求你了。您就发发善心喝了奴手里的这杯酒吧。奴”
即便如此谢瑶光仍旧不为所动,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望向把玩着手中酒盏的薛闾查。
此刻已经有不少好事的人伸长了脖子看向她这边,全然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宴上胡姬妖娆而舞,觥筹交错,在烛光的映衬下越发显得谢瑶光面若冠玉,俊朗无比。凤眼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隐约透出几分邪气来。
那被谢瑶光这么看着头低得越发下简直都快要埋进地底下的样子,然而谢瑶光仍旧是没有要接过酒的意思。
见其如此那扫了眼不远处的薛闾查,见薛闾查目光冰冷地盯着自己惊惧不已颤抖地举起手中的赤漆木盘再度开口道:“奴,恭请公子饮下这杯酒。还请公子怜惜奴,奴愿意好生伺候公子。“
“何苦呢?”谢瑶光惋惜似得摇了摇头伸手接过酒却并没有饮下,反而是将其悉数倒在了地上,看着琥珀色的液体溅落在案几上。
那个原本放松下来的神色突然间又变得惊惧起来,连滚带爬的来到薛闾查跟前不停地磕着头,嘴里念叨着恕罪的字眼。
“好端端的怎么得罪了我的客人呢?”薛闾查上下扫量跪在自己跟前不停磕头的一眼,冷笑一声,“按照规矩你知道该怎么办的。”
还未等那开口,一旁的管事击掌三下后便有侍卫从其他地方走出了出来,不由分说地将那个拖走。那被拖走的时候,一面大声痛哭一面高喊着大人恕罪,在经过谢瑶光面前的时候他挣扎地越发厉害起来,目光也变得十分愤恨。但是谢瑶光似乎瞧不见他的眼神一样含笑望向眼前的屏风。
等那彻底消失在眼前的时候,薛闾查轻笑一声,“是薛某管教不严,让公子受惊了。晚些时候薛某自会奉上一份礼物权当做是赔礼。”
知道自己今日留不下面前这个面若冠玉的年轻人,薛闾查也不做强求。反正只要他还在荥阳城,自己总有办法将人弄进府中暂且放他几日自由也未尝不可。说着又和旁人举杯共饮,完全不记得了谢瑶光还在此处。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本来此行就是为了试探薛闾查虚实。目的达成的谢瑶光自然不愿意在这七凤楼多待一刻的时间,当即起身离去。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个管事带着几名仆役捧着两个箱子快步而来,在门口的时候叫住了她。
那管事躬身上前行礼,含笑道:“公子留步这是我们老爷的一点心意,望您笑纳。”
隐约察觉到淡淡血腥气的卓靖拧眉扫了眼那几个木箱,手已然按在剑柄上。只要这些人有一丝异动就立刻将他们斩于剑下。
“这里面装的是?”显然谢瑶光也察觉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闻问那管事并没有立刻回话,只是吩咐仆役将手中的木箱悉数打开。
随着他们的动作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谢瑶光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意图避开这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等她移目去看的时候,发现箱子里赫然装着一双手还有一条舌头以及血淋淋的眼珠。
“公子没被吓着吧?这是咱这的规矩府中仆役但凡朝客人敬酒的,若是客人将酒泼掉或者是不喝酒都是惹恼了客人才会这般。按照规矩应当重罚。”说这话的时候管家面上仍旧是笑意款款,仿佛面前的那些东西不过是出自于兽类。他再度朝谢瑶光一拱手,“还请公子将这些礼物收下,莫要辜负了我们家老爷的心意。老爷最不喜欢有人忤逆他。”
这话落在耳际谢瑶光好笑似得扫了管事一眸,扬了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