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走了之后,回府之后,斟酌了许久才把元卿凌的话告知了安王。
安王闻言,怔怔许久,遂是苦笑一声,“真是作茧自缚。”
安王妃问道:“护国寺怎么回事?
难道你去护国寺不是祈福吗?”
安王执着她的手,然后轻轻地揽着她的腰身,让她的头靠在肩膀上,“确实只为求一个平安顺遂,但是佛门清静地,许不是我这种满身罪孽的人能进的。”
安王妃听着这番用平静语气说的话,却莫名地心惊起来。
夫妇两人抱了一会儿,他便起身道:“我得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安王妃执着他的衣袖,“你去哪里?”
安王凝望她,往日她是从不问的,可见她心里着实慌得厉害。
“去去就回,很快。”
他轻声说完,转身便去。
出了房门,他叫人备马,便直奔护国寺而去。
护国寺自打方丈走了之后,便不复往日光景,如今比往日更加的香火鼎盛,这自然是因为护国寺如今也对外开放,京中许多善信都会过来求神拜佛。
只是,如今的护国寺商业化得厉害,不许百姓自己携带香烛,必须在护国寺内购买,可价格十分昂贵,同样的香烛,外头卖十文钱,这里便要花上百文,且寺庙之中,还卖起了护身符等物,也是价格昂贵得厉害。
自家吃喝舍不得花费,但善信供佛却是毫不心疼,收取百文千文又如何?
那是一片恭敬虔诚之心。
这般护国寺迅速敛收了一笔钱财,说日进斗金一点都不为过。
如今的护国寺主持,是方丈的嫡传弟子,叫慧通师父,其实方丈走后,慧通师父还不是住持,原先方丈指定的那位圆寂了,便由慧通接任,因此,短短的两年间,护国寺已经换了两任住持,如今是第三任。
这位慧通师父,方丈在的时候不甚看重他,说他心头太多杂念,修为不到家,所以即便他是嫡传大弟子,他走的时候却也没传住持之位给他。
只是没想到,护国寺如今在他的手里,却是发扬光大了。
且说安王来到护国寺,便直接要求见住持慧通师父,沙弥领着他往禅房里去,这满殿的善信,竟有认出他来的,对着他便下跪,“多谢王爷派药之恩!”
听得这位就是安王,善信们都纷纷围过来,跪谢之余,还对他歌颂了一番。
若是往日,这简直就是安王求之不得的事,民望,民心,都尽在掌握了,他千辛万苦没能做到的事,不过是善用点心思,花点银子就能办成。
他顿觉得讽刺不已。
心头觉得讽刺,自然就不想接受膜拜,只丢下了一句认错人,便随着沙弥往禅房而去。
沙弥先进去通报,再出来领他进去。
安王站在门前,略一迟疑,还是迈腿进了门槛里头,方进去,沙弥就在外头把门关上了。
这家禅房,是昔日方丈在的时候坐禅的地方,墙上悬挂着一个工整的禅字,慧通师父便坐在蒲团上,盘腿,手里捏着念珠,慈眉善目地看着安王。
“还不曾恭喜王爷弄瓦之喜。”
安王眸色沉凝,慢慢地踱步走了进去,“多谢!”
慧通师父慢慢地站起来,邀请他到旁边的椅子上,“王爷请坐!”
安王背着手,淡淡地道:“不必了,本王说几句便走。”
慧通师父自己坐了下来,把念珠搁在了茶几上,慢慢地端茶饮了一口,唇边依旧是噙着那温和的笑,“王爷请说。”
安王看着他,眉目间便有了一丝浮躁与戾气,“本王说过,不想掺和太多你们的事,本王只想安心地和妻女过活。”
慧通师父笑了起来,眸子颇有深意地看着他,“想当初老衲认识王爷的时候,王爷是个志向高远的人,心存鸿鹄之志,怎地如今却甘当燕雀只知筑巢安居?
不免叫人失望啊。”
“人各有志。”
安王淡淡地道。
慧通师父放下了茶盏,意味深长地道:“王爷,如今放弃岂不可惜?
你已有民望,民心,受百姓拥戴,又与太子撕破了脸,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他如今是决计不会放过你的,你和他,本也没兄弟之情,往日恩怨,他表面上装作烟消云散,可怎知他心里怎么想?
就算如今他能放过你,可来日当了皇帝,怕也得翻一翻旧账的,王爷这退而求其次的巢穴,只怕也不得安稳,反而连累了妻女,何不放手一搏?
王爷是真龙天子托世,莫非真甘心屈居人下,甘当臣子?”
安王冷着脸,“不必再说,我自知斤两,今时今日也不过是被你们利用罢了,先是在我府门口伏杀太子妃,继而安排狄中良刺杀太子,如今又以草药抬我打压太子名声,你们咄咄逼人,不过是以本王为棋子,便本王听你们的话,为你们所用,来日的下场也绝不好过,横竖是个死,还不如盼着宇文皓能惦念几分兄弟之情,放过本王妻女,我要说的话便是这么多,告辞。”
安王说完便想要转身离去,慧通师父却陡然地神色一变,冷冷地道:“王爷,有些事情只怕是天意,非人力可改,王爷当初既然选择与国主结盟联手,如今临阵脱逃,却也不容易。”
安王气结,转身来怒道:“本王何曾与洪烈结盟?
本王压根不知是洪烈的人,且从头到尾,本王所见的都只是秦家的人。”
“秦家也好,洪烈家也好,都是一样的,王爷,识时务者为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