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自然不会去跟李爽解释什么是“捆绑技术”,现在海面上还飘着一片死尸呢,不是说这个的时机。
此时加藤已经被五花大绑,嘴里也塞了一块油腻的脏布。
那块布既馊又酸,可是加藤却毫不在意,想必这块破布比之刚才扣在头上的马桶好多了。
不过加藤却不老实,嘴里虽然塞了破布,还是“呜呜”的叫个不停。
陈正给李爽递了个颜色,李爽大手一挥,道:“将这个扶桑矮子押到船舱里去,给我盯好,可别让他跑了!”
“对,不能让他跑了,他可是本公子亲自用箭射出来的!”萧赞很是骄傲地说道,仿佛加藤已经成了他的一件战利品而已。
加藤被几名船工给拖拽走了,陈正对李爽和萧赞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应该立即返航,将这里的情况告知李县令。”
两人点头同意,调转船头,往九曲湾港口驶去。
本来是风景优美的海上画卷,如今却成了人间炼狱一般的惨状,李爽不由得一阵唏嘘。
“这些海匪实在是太猖獗了,必须铲除才行!”李爽恨恨地说道。
萧赞点头,道:“李兄说得对,本公子就不明白了,朝堂上的那些老家伙干嘛总是抱着禁海令不放呢?若是没有了禁海令,咱们便立即组织一支海上舰队,直捣那个扶桑国的老巢!”
陈正微微一笑,道:“萧兄这番话,便是那些大臣死守禁海令不放的原因之一。”
萧赞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扫灭扶桑国,扬我梁国国威,难道不好吗?”
“不是不好,而是在他们看来,这么做不值。”陈正道。
萧赞更迷糊了,不过他有一点儿好处就是不懂就问,绝不会不懂装懂。
“希望陈兄能给本公子解释一下。”萧赞继续问道。
陈正想了想,反问道:“萧兄,假设现在没有禁海令,而我们也有一支强大的舰队,那么咱们现在要去攻打扶桑国,还需要什么?”
“还需要士兵、武器?”萧赞回答了两个问题,不过陈正却连连摇头,显然他回答的并不正确。
陈正看向李爽,问道:“李兄知道吗?”
李爽歪着脑袋想了片刻之后,试着回答道:“难道是还需要钱粮?”
“回答正确!”陈正打了个响指,“不过没有奖励啊。萧兄,这行军打仗,不论是在陆地上,还是海面上,最需要的当然是钱粮了。”
“募集钱粮便是了,有什么好愁的?”萧赞有些不明白。
陈正摇了摇头,道:“这便是他们所担心的,咱们梁国已经有十几年没有打过打仗了,每次打仗便是劳民伤财,得不偿失啊!”
萧赞并不笨,陈正这么一解释,他便有些明白了,点点头,道:“他担心的是父皇穷兵黩武?”
穷兵黩武这四个字,也就是萧赞敢说出来,陈正可不敢说。
虽然现在实在茫茫的大海上,可是萧赞身边还站着一个杨小平呢,万一自己那句话说错了,保不齐便传到了皇帝萧定的耳朵中。
陈正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萧赞却是摇了摇头,道:“不会的,父皇的性格,本公子最了解,他绝不会变得穷兵黩武的。”
陈正没有去辩解,反而问道:“萧兄刚才射杀那扶桑海匪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萧赞听了,想也没想,便说道:“自然是十分的痛快了,他们到梁国地界上,杀伤抢掠,死有余辜!”
“这便是了,萧兄仔细想一想,杀几个扶桑海匪都能令你如此痛快,若是杀上几百、几千,甚至是上万的扶桑贼人,是什么感觉?”陈正问道。
萧赞一怔,然后便陷入了沉思,之前因为杀人而带来的兴奋,似乎瞬间便被陈正的这番话给浇灭了。
旁边的杨小平一看,自家主子脸色不对啊,肯定是陈正这厮说错话了,不由得心中窃喜,心道:老子的机会来了!
“大胆陈正,尔乃不过一个匠人,也妄图议论军事?我家公子,自幼熟读兵书,弓马娴熟,战场上的事情,岂是你能够比拟的,只知道大放厥词,危言耸听!”杨小平一顿乱喷之后,心中舒畅了许多。
说实话,陈正有些蒙了,这杨小平喷人的功夫倒是真的不错,就是这眼力嘛,为什么一天不如一天呢?
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陈正的话给萧赞带来了启发,现在要做的,便是静静地等待,让他静静地思考。
好嘛,杨小平这一顿乱喷,不仅把陈正喷蒙了,还把萧赞给吓了一跳,刚才脑海中的思路,也被打断了。
萧赞很是生气,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打骂杨小平,他还有些沉浸在刚才的思考中,没有完全走出来。
“于护卫,能麻烦你做件事吗?”萧赞平静地说道。
于奇正上前一步,抱拳道:“请公子吩咐。”
萧赞看了杨小平一眼,道:“麻烦于护卫把这狗一样的东西,扔到船舱里去,咱们到港之前,不要把他放出来!”
“得令!”
于奇正其实也挺烦杨小平的,平时碍于面子,一再忍让,刻意忽视,而现在太子发话了,那他还客气什么?
看了杨小平一眼,于奇正直接伸出大手去抓,杨小平还想要跑,只是在这船上,他能跑到哪里去呢?
于奇正一把便抓住了杨小平的后脖颈,跟拎小鸡儿似的,将他提了起来。
杨小平只感觉自己被往上一提,浑身的力气都使不出来,更不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