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
顾戒站在雨里,眸色半深。
沈様腿还是软的,怎么都想不明白,一个小姑娘为什么要住这种地方!
顾戒走了两步,抬眸看了一眼那亮着灯的房间,单手撑伞,侧了下头:“叔叔,你送沈先生,我打车回去。”
焕然毕竟是暗街人人尊称的先生。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身份,适应的也很完美。
“那你注意安全。”焕然意有所指:“需要什么了,给家里发信息。”
沈様刚想说这大晚上的只送他不好吧。
那边顾戒已经撑着栏杆跳了过去,落地时都带着雨气,手上的伞也没歪,为的不过是打车方便。
沈様:……打扰了!!
雨一直没停过。
顾家大厅的钟声已经响过两次了。
梁管家都不知道自己在这等了多久,总算有佣人过来说:“戒,戒小姐回来了。”
小姐?
这样半夜三更回来的女孩子。
哪里有半点顾家出身的样子。
梁管家心里再多鄙夷,脸上也不会显出来,看着那个撑着伞进门的少女,踱步上前:“戒小姐总算是回来了,我们这一屋子的人都在等你,尤其是夫人,听说联系不上你了,心里着急才刚刚睡下,以后戒小姐想在外面玩,就提前说一声,顾家的家规严,毕竟外面多少人看着呢。”
顾戒没有理他,今天得了一个洋娃娃,心情还不错,懒得说话。
不过,顾总气场却依旧压人。
伞还没收,就那么看了过去,眸低全黑,渗着冷意。
梁管家每次看到这个眼神,后背都会泛凉。
因为那总会让他有一种,像是整个人都被看穿了的错觉。
他紧了紧喉咙,又道:“今天家里来了很多夫人请来的客人,戒小姐上楼的时候轻一点,这些太太们睡觉都轻。”
顾戒收了伞,放在了玄关处,声音很淡:“知道了。”
梁管家倒是希望这个人把那天的不服管教拿出来,吵的所有太太们都醒了,这样在圈子里,她就彻底被判出局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人还有好好听话的时候。
在餐桌上,她可是连刀都戳了。
顾戒没有去管那僵在了原地的人。
梁管家什么心思。
她心里明白。
这种把戏,顾戒没时间玩。
打架打累了,只想早睡早起,工作完了,去看瓷娃娃。
阁楼的灯连亮都没亮。
顾戒冲了个澡,连头发都没擦,一沾床就睡了。
游戏更是没有登,所以某个“小妹妹”发来的消息依旧在那躺着,无人问津。
第二天.
早上八点半。
顾戒是一心想要去看她的瓷娃娃。
可偏偏有人成了绊脚石。
顾家的客厅,异常的热闹。
早餐而已,却弄的丰盛至极,佣人端着盘子,一个小笼一个小笼的往餐桌上端。
那边几个太太,刚晨练完,正在聊天。
“我的那幅画啊,我好不容易才拍下来的,有时间你们一定要都去我那看看,吃个下午茶。”
“这不是最近忙吗,等抽了空就去。”
“我看你们呀,就是觉得顾太太这里舒服。”
“我还怕昨天雨下的大,出了什么声音,你们睡不好呢。”
坐在中间的女人先是一笑,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姿态仪表都很华贵,穿的是运动服,手腕上却戴了个玉镯,气质在这里面也是最好的。
梁管家就站在她旁边,看到楼梯上的顾戒之后,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夫人,戒小姐下来了。”
顾夫人这时才仿佛瞧见了顾戒,先是一个笑,接着朝楼上招了招手:“戒子,来,过来舅妈这里,让舅妈好好看看你。”
顾戒见过不少人。
花花绿绿。
五颜六色。
各类茶艺。
顾夫人这一款,她也品过。
顾戒看着那边,薄唇一勾,漫不经心。
这么多年。
顾夫人还是第一次这个小废物。
毕竟没有血缘关系。
再加上,当年她是真的不喜欢她那个妈。
有她在的地方,好像别人都不存在。
现在,她仿佛又见到了那个人在的时候,那样的笑,让人心里格外不舒服。
“戒子,怎么了?是不是舅妈没有亲自去接你,你生气了?”顾夫人说着,眸色都暗了,长叹了一口气:“顾氏事情太多,我是真抽不出身来。”
其他太太都在旁边听着。
看向顾戒的目光里,夹杂的异样更多了。
到底是乡下来的,连感恩都不懂。
顾家能接她回来,已经够好了。
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和人亲。
顾戒看着那些视线,不躲不闪。
她虽然对太太们之间的攀比虚荣不感兴趣。
但她也并不想,让谁觉得三言两语就能摆平她。
“舅妈。”顾戒开了口,单手放在楼梯扶手上,就那么缓步走了下来:“我在安县这么多年,您一次都没去过,我对您的记忆还停留在5岁,刚才一时之间没认出来,舅妈怎么就说我是生气了。”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气场,还是因为她的那双腿裹着冷意。
顾戒在说这些话的时候。
那些太太们,竟都有些移不开目光。
顾戒笑了,戾气中又添了几分温婉,声音也跟着淡了下来,略显落寞:“我在安县一个人,也想过舅妈和舅舅能去看看我,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就会格外想,可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