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涟舟心下有些慌乱,他不知道这算是两个国家之间的外交来往,还是仅仅算朋友见的一次普通会面。
他紧张兮兮地等着葵黛尔的下文。
“哎呀,别紧张嘛,你就算是说了也无妨,越是光明正大的事,就越不容易遭人怀疑,若是连见小女子都成了一件鬼鬼祟祟的事情,别人都会觉得你我意有所图。”
白涟舟大喘一口气,应道:“是。”
葵黛尔语气轻佻,续道:“你现在的一切,可都是欧内斯特给你的,想让被人不怀疑你,确实有些困难。”
少年看了一眼小西塞尔,声音极低地嘟哝了一句:“可是我在维奥莱特帝国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
“哈哈,合适,我们州州长大了呢,偶尔也会开口反驳人家了。”葵黛尔红着小脸望向詹森,说:“你说是不是呀?还怪可爱的呢。”
“嗤。”小西塞尔附和着,嘲讽般笑了一声。
“只是没想到,咱们能则么快就再次见面,小女子还挺开心的。”
葵黛尔掰弄着桌上的酒杯,轻笑道:“我是说,咱们三个,代表两个国家的身份会面,来的真快,嘻嘻......”
酒馆隔间外的声音大了起来,似乎有新的客人来到了店里。
随着嘈杂的声音入耳,白涟舟的紧张情绪逐渐消散了。
他知道,葵黛尔故意将他的身份抬高,是想让自己乖乖的、一心臣服于弗吉利亚帝国和灵族族长欧内斯特。
或许那天在占星族领地的初见,已经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动机。
亦或者,是她故意将凛夜的口出狂言迁怒到自己身上......说到底,那毕竟是自己的师兄,在女神面前口出狂言,任谁都会气得发抖。
他不免暗暗叹了口气,自己这条脆弱的小命,现在死死地掐在葵黛尔手里。
“小女子可跟你俩说清楚了,你们别小瞧了溶魅,一个不到二十岁就能做占星族族长的人,这种能耐,就连当年的皇魑和谍魅都比不上。他身上若是没藏什么秘密,那才叫人觉得古怪。”
“希望吧,毕竟白涟舟现在是占星族的人,说不定,明天就会有重大发现了。”小西塞尔看着白涟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看似只是轻描淡写地陈述了一句事实,但压力却完完全全转移到了白涟舟身上,
三言两语,就能把自己从三人之间摘出来,捞得干干净净。
少年心中暗暗叫苦,这老奸巨猾的詹森·西塞尔,他这就是不怀好意,故意把脏水往占星族身上泼!
白涟舟只好随口应了两句,一脚把皮球踢了回去:
“只是我平时不方便在灵族走动,师父看得紧,羽族长那边还是得麻烦西塞尔先生。”
这句话,换回了对方略带冷漠而讥讽的眼神。
葵黛尔听闻,贴在白涟舟身边,娇声问道:“这么说来,舟舟,你又有新目标了?”
“是,但也只是怀疑。”白涟舟面色不变,目不转睛地盯着小西塞尔的脸: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羽魑之前一直隐居在维奥莱特帝国边境,他父亲皇魑去世之后才现身于世。西塞尔先生,您听说这事儿了吗?”
小西塞尔摇摇头,沉声道:“我才来没几天,打听不到。”
白涟舟点点头,正色说道:“嗯,她出现在族人视野之中后,有关‘镇世决’的消息才散播开来,我也是那时候中了招。之前,一直是我疏忽了这一点,是我的错。”
葵黛尔点点头,托着下巴道:“嗯,那看来,灵族那边也得盯着。”
小西塞尔捧着酒杯,瞟了一眼白涟舟略显激动的神情,然后一饮而尽。
他确实没料到,这小子为了撇清关系,不惜将羽族长也拖下水。
看来,在白涟舟心里,自己从来就不是他的同伴,而是个分担注意力的工具。
他借着这杯酒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缓缓将被子放下,用平静的眼神看着少年的脸。
莫非这小子,是想着溶魅族长办事的?
不对。
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仇人”那么好心。
酒精让小西塞尔一时迷失了意识。
“西塞尔先生为什么紧张?”少年失笑,朗声说道。
“切,也还是头一次被一个雏儿教训。”
“我......”
“好啦,你俩就不能和气点吗?”葵黛尔再饮一杯,面颊微红,“你们两个可算是把小女子绕晕了。之前说溟魍是,现在又怀疑到灵族去,真是搞不懂。”
白涟舟苦笑了一下,答道:“肯定弄不明白,要是那么容易,我也就不会和女神主上坐在一起了。”
“哎......”葵黛尔眼神迷离地靠在白涟舟肩头,道:“之前,小女子见过一位‘无属性者’,他说凡事不要只看表面,真是搞不懂。”
“无属性者?”白涟舟低声问道。
“是呀,这个局,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呢。今天本来是想讨论哪个幻术之王,没想到牵扯出了这么一大堆......”
白涟舟被小西塞尔盯得过意不去,只好重新向葵黛尔解释道:
“其实目前看来,还是溟魍族长的嫌疑最大,我说的只是猜测。羽魑信任族长不足一年,若是想要稳住族人的心,绝对不会连续两次输给幻术族,我不相信她能如此沉得住气,放着镇世决这么好的灵能一直不用。”
“哦?”葵黛尔十分诧异地说道:“儿媳妇若是打赢了义父,那才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