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曀仆转头看着阮宁,面上带着几分凝重,问道,“你想好了?”
阮宁点了点头,说道,“想好了!只要你们别忘了以后逢年过节的带着酒水来看我,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不行!”一直没有出声的十郎,猛地站起身来,满眼凶狠的看着阮宁。
“十郎,我意已决,你不用再说了。”阮宁出言劝慰。
十郎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大当家的,你可曾想过,你此去,若不是战死,而是被突厥人生擒了,寨子里的这些人,哪一个会坐视不管?到时候,清风寨可就真的要不战而降了!”
听到这话,议事厅中众人,再次面色一变。
十郎趁机说道,“上一次因为我的原因,害得金不换和一众弟兄们丢了性命,这一次,就当是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十郎……”
见有人想要劝说自己,十郎摆了摆手,说道,“行了,都别劝我了,你们也知道,我这人,最是冲动,你们若是不让我去,难不成我还不能偷偷跟着?到时候要是坏了银龙和盲枪的计谋,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听着十郎这如同无奈一般的话,议事厅中众人终究还是默许了。
当天夜里,张曀仆盲枪和十郎留在了议事厅中,站在清风寨地形图边商讨了整整两个时辰。直到天亮时分,十郎才离开了议事厅,点齐了一百人,从寨子里的地道中,悄悄的潜入了清风寨外不远处的峡谷之中。
站在清风寨寨门处,阮宁皱眉看着那峡谷的方向,眼底带着几分悲凉之色,轻声呢喃道,“他们当真回不来了吗?”
张曀仆抬手,感受着风向,哑声说道,“战争,远比你想象的要残酷的多。”
次日一大早,天色还没亮,倚在一根柱子便闭目养神的张曀仆猛地睁开眼睛。看着远处漫天的黄沙不断的翻腾,感受着脚下的土地隐隐传来的颤动,他嘴唇轻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来了!”
清风寨外的峡谷两侧,十郎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底带着几分嗜血的狠戾,哑声道,“总算是来了!让弟兄们都准备好,一会儿能留下突厥人多少条性命来,就看咱们的了!”
峡谷之下,走了一整夜的突厥大军在主将的指挥下,暂时停了下来。那突厥主将看着面前的峡谷,对着身旁的副将说道,“探路。”
那副将挥了挥手,便有约莫百人的突厥小队从大军中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走进了那险峻的峡谷之中。
峡谷之上,埋伏着的十郎轻啐了一口,满脸不爽的说道,“呸!这些狗.娘养的,竟然这么小心!让弟兄们都稳住了,谁要是一个手抖惊动了这些突厥人,老子回头扒了他的皮,拿回去让目瞳丫头煎了做下酒菜!”
听着十郎的话,埋伏在峡谷上的百人都不由得哑声笑了出来。可那笑容没有维持多久,便僵在了脸上。
来的时候,十郎给他们说的很清楚,为了给寨子里的人争取时间,减轻压力,他们这一百人就是出来送死的。
他们,估摸着是没有回去的机会了!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准备了!”一瞥眼见着那百人的探路突厥小队路过了峡谷,确定安然无恙后遣了一人回去报信,十郎立时收敛起了面上所有的情绪,哑着声音吩咐道。
听着这话,埋伏在峡谷上的百人都正色起来,一百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正在那峡谷中缓慢前行的突厥大军。
“十郎大哥,突厥人进入峡谷差不多有一千人了,咱们动手吧!”十郎身旁的一个汉子,一脸认真的数着峡谷中的突厥大军人数,压低了声音对十郎说道。
十郎看了看峡谷的长度,再看了看还没有走到中间位置的突厥人,他抿了抿唇,提着一口气,说道,“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