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办法看出顾东这个人的命数,不过我相信他的话并不是假的,起码我确实从他身上看到了那个附身鬼的存在,而且当我试图将那只鬼从他身上抽离出来的时候他确实出现了痛苦、衰弱的情况,可以看得出正是这只附身鬼在维持着他的寿命。
但是这种维持到底能持续多久呢?
那个柒月到底跟聂政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关联?
这些都是我所好奇的地方。虽然去见柒月多少会有一些风险,但我还是压抑不了我的好奇心,无论如何我都要让顾东带我见见这个柒月不可。
因为警方本来就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控告顾东的,所以我很容易就说服负责案件调查的周警官。把顾东提前释放了处来。在离开了警察局之后,我也立刻让顾东带我去了一趟满香花店。
满香确实是个非常不起眼的小店,而且所处的位置貌似也不是什么特别繁华的地段,周围的住宅也都是十年以上的老楼,虽然现在的时间才刚过晚上九点,但附近已经看不到多少路人了,就连周围的住宅大多也都关了灯。
满香是关着门的,不过顾东立刻打了个电话给柒月。并把我的事情跟柒月说了一下。
我以为柒月会立刻赶过来见我,或者干脆让我去她家里,可我没想到的是在通话结束之后顾东竟露出了一脸尴尬的表情说:“那个……不太好意思啊,我师父说今天太晚了,她已经休息了,如果有事要见她的话就等明天早晨。”
“你这个师父的架子还不小。”我不满地说了句。
顾东自然听出了我语气中的不悦,他连忙向我道歉,还说如果我有什么需要他做的可以直接吩咐,只要能让我消气他干什么都行。
我对一个男人的“干什么都行”这种承诺毫无兴趣,所以干脆作罢。最后我只问了一下满香一般几点开门,然后便就近找了个旅馆住了下来。(
隔天早晨7点,我做完了早课也吃过早饭,然后便准时到了满香的门口。
顾东比我来得更早,他远远地就朝我挥着手,不过等我走近的时候他又一次露出了尴尬和歉意的表情,因为时间已经过了7点,他昨天明明跟我说满香7点准时开门的。可是看现在的情况那个柒月貌似根本没有准时过来的意思。
顾东跟我解释说他已经给柒月打电话催了,不过柒月的导盲犬并没有在身边,所以她过来的时间可能会有所耽误,不过最迟8点也肯定会到。
其实昨天在顾东跟我讲述他遇到柒月的那段经历的时候我就在好奇了,这个柒月真的是盲人吗?
我问了一下顾东,而顾东给出的回答也是十分肯定----柒月确实看不见。
我俩在满香的门口等了十五分钟,终于从街对面走来了一个戴墨镜的女人。今天依旧是个阴天,在这种天气还选择戴墨镜的人总会给人不好的印象,她也并不例外,尤其是她昨天晚上还摆架子玩什么“明天见”。
“我师父来了!那就是柒月。”顾东兴奋地朝墨镜女挥着手。
墨镜女似乎并没有看顾东,相反的,她的脸始终对着我,那感觉就好像她一直在盯着我看一样。
不过她手里依旧拿着那根盲杖。而且走到过街天桥那里时也确实在用那根盲杖寻找着台阶的边缘,一直到她走到满香所在的街道这一边后她走路的速度才比之前加快了一些。
顾东快跑了几步来到墨镜女的身边,那墨镜女抬手在顾东的手里轻轻碰了一下,接着她的左手一抖甩出一条皮带,随后一条纯白色的大狗一下子从皮带的前端现出了身形。我对狗并没有什么研究,不过仔细看一眼的话我还是能分辨得出,那其实根本不是一条狗,而是一头狼!
在这条特别的导盲犬的引领下,墨镜女很快来到了我的面前。
“你好,我就是柒月。”墨镜女开门见山地做了自我介绍,然后便抬起头、盯着我的脸一直“看”。
“你知道聂政吗?”我也同样直接问道。
“有点熟悉,好像是个历史人物吧?”柒月的回答像是在打岔,她的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但这反而让我觉得她好像是在故意这样说。
“难道你不应该奇怪一下我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吗?”我继续试探道。
“想说什么应该是你的自由吧,我并没有权利干涉你。另外,如果你见我就只是想问这个问题的话,那我已经回答过了,我现在要开店了,麻烦你让一下。”柒月继续用她那种听起来让人十分不爽的平淡语调说道。系央女亡。
我确实堵在了满香的店门口,但我并不想就这么让开路,因为我的问题还没有问完。
“你是阴阳师吧?”我继续问。
“就算是吧。”柒月回答。
“你是怎么把苍菊附在顾东身上的?另外你应该知道这么做会有副作用的吧?”我问。
顾东听到我这样说也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他赶忙将疑问的目光投向柒月,即便柒月很可能根本看不到顾东的表情。
柒月果然迟疑了一下,她稍稍侧头“看”了眼顾东,然后才回答我说:“在他彻底成魔之前我会结束他的,该怎么做并不你操心。”
事情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我就觉得顾东这种续命的方式未必持久,毕竟多即帮我续命是无常老爷子帮忙施的术,我无论如何都不觉得一个开花店的女人能跟无常爷一样掌控生死。或许就像她对顾东说的那样,现在的顾东只是一具还魂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