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的军士开始撞门,各个宫门口都被包围着,车轮战一般的叛军上涌,连带着宫墙都没放过,云梯架起,一个个叛军往上冲。
侍卫们拼死相拦,眼见着是要宫门失守了!
拓跋允领着人,与城门口与那些进城的军士厮杀,关上门,一个都别跑,不是你们死,就是拓跋家亡,这一切的一切,只有一个最终结局。
成王,败寇!
拓跋野领着人赶到宫门口的时候,莫桑已经冲进了皇宫,内里混乱成一片,横尸遍地,血流漂杵,人间富贵地,俨然成了炼狱。
这个时候,早就不分什么七皇子,还是拓跋姑娘……混乱厮杀,杀红了眼,便只剩下了麻木。
主君寝殿前,大批的侍卫拦住了叛军去路,主君在内,傅九卿与拓跋熹微在门口守着,这个时候,谁的命都不再是命。
一刀下去的时候,鲜血喷涌,莫桑觉得这便是痛快。
军士闯进了院子,傅九卿已经被逼退到了檐下,主君从寝殿里出来,冷眼睨着自己的儿子,都是自己的骨血,一个外冷内热,一个连骨子里都是黑的。
“莫桑!”主君厉喝,“谋权篡位,罪该万死!”
乍见到主君的那一瞬,莫桑委实愣怔了一下,他原本以为尺雪已经得手,如今看来,是他高估了那个蠢女人,低估了自己的父亲。
想来也是,他的父亲是北澜主君,若是连半点警觉性都没有,委实说不过去。
“你的女人,失手了!”主君负手而立,“你也会一样下场。”
莫桑笑得猖狂,“什么我的女人,玩一玩罢了,父皇的女人……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当初我挑上他,就是因为她长得跟羽淑皇妃有几分相似罢了,没想到,您还真的喜欢!”
尺雪没死,只是浑身是血,躺在血泊里听着那些话,真是刺耳又扎心,她想了很久,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而入宫的呢?
怎么临了临了的,却忘了初衷?
“我忍你很久了,你是我父皇没错,可惜啊……方才在点阅校场上,所有人都看到了您这主君被刺客所杀,所以今儿只要杀光这里的人,就没有人知道,是我在弑父杀君!”莫桑染血的剑,直指傅九卿,“你,陪着父皇下阎王地府去吧!”
刹那间,叛军一拥而上。
就在君山和拓跋熹微提着剑,几欲冲上去时,一道身影翩然而落,电闪火石间,哀嚎遍地,鲜血迸溅,凌空飞溅起的剑花,招招毙命,不留丝毫余地!
“靳月!”若非莫桑退避及时,只怕这剑花,会剜过他的脖子!
靳月提着剑,周身杀气腾腾,回头瞧着傅九卿,“回家再跟你算账!”
“好!”傅九卿音色温柔,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凛冽之气。
靳月深吸一口气,冷眼睨着莫桑,“方才是你说的,要送我家相公下阎王地府?你怕是不知道,我这剑杀过多少人?莫桑,今日我不削下你的脑袋,我就不叫靳月!”
周遭叛军,蠢蠢欲动。
“得了,一起上,也不差这么几个人头。”靳月纵身而起。
拓跋熹微骇然,“她行吗?”
“皇妃当年一人独挑离魂阁,连朝廷大军都没办到的事儿,皇妃一人就给办了,如此这般,还能全身而退,拓跋姑娘觉得这些叛军,比之那些穷凶极恶的狠徒如何?”君山问。
拓跋熹微是听过离魂阁的名号,据说当年在大周,连朝廷都拿他们没办法。
“竟是被她给挑了?”拓跋熹微愣怔。
主君倒也是愣了愣,再看已经出手的靳月,那身手绝非一朝一夕可成,持剑发狠,招招毙命。到了此时此刻,主君竟有些脊背发凉,他真是断然没想到,靳月的武功之高。
也就是说,当初她要是脾气再躁一点,性子再骄纵点,或者仗着大周皇帝和太后的恩宠,更盛气凌人一些,这弑君之事,估计能做得比莫桑还要早一步!
喉间滚动,主君眉心微蹙的走到傅九卿身边,“你……竟都瞒着?”
“来日有孕,不可动武。”傅九卿淡淡然一句话,便算是解释。
事实的确如此,不是吗?
“那你呢?”主君扭头望着拓跋熹微。
拓跋熹微犹豫了一下,“知道一些,但不知道这般厉害。”
她见过靳月出手,但仅限于单打独斗,或者小范围的动手动脚,像现在这样以以一敌百,还真是、真是没见过!
这种阵仗,饶是拓跋熹微也觉得吃力。
“保护八皇子!”
叛军、将、领疾呼,须知八皇子乃是他们的首领,也是所有的军心所在,群龙无首,必成乌合。
靳月纵身横扫,冷剑脱手,急速贯穿挡在莫桑身前的三军士,速度之快,快如闪电,一阵风掠过,冷剑已经重新拔出,再握其手。
迅雷不及掩耳,鲜血如注。
莫桑惊恐的瞪大眼,几乎不敢相信,只觉得脖颈上骤凉,他伸手捂着脖子,可血咕咚咕咚的往外冒,涌出他的指缝,染红他的双手,打湿了他的衣襟。
腿一软,莫桑扑通跪在地上,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匍出满嘴的血。
靳月站在那里,身形纹丝未动,握剑的手依旧干净得找不到半分血迹,唯有那柄染满鲜血的剑,昭示着她方才的激战与厮杀。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她厉声冷喝,“负隅顽抗者,杀!”
拓跋熹微冷然上前,“还不弃械投降,是想让家族受累,家人连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