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种各样目光的注视下,李大年四人跟着那管家进了避暑山庄,一路七拐八拐,穿过众多走廊院落,便来到山庄中的客厅——龙马堂。
堂中摆设古色古香,一水的古木家具,正中一张黑色宽大做榻,上铺有据说价值连城的珍品苏绣,团龙伏虎图案,栩栩如生。
云北沈还未到来,管家吩咐下人上了茶水,便自退下。
李大年四人一边品茶,一边用密语交流,在药神谷一直过隐居生活的欧阳蓝睿也禁不住惊叹云北沈家大业大,不说一路上所过的回廊百转,光是这堂中摆设,就足以让人咂舌。
屁股下看似普普通通的座椅,都是用一种极为珍贵的木材制成,一套下来,至少上千万。
关键是有钱还不一定能买到,药神谷家主欧阳蓉的厅中有类似家具,但相比之下也次了两级。
程芷蝶的眼界也颇高,用密语赞叹道,“不亏是云北的土皇帝,就算是小南海都不一定比这里档次高啊。”
土财主模样的李大年哈哈一笑,摸了摸用棉花填充的大肚子,往龙马堂门外看了一眼。
身材高大雄壮的云北沈正带着两个儿子往厅中走,今日他穿了一件质地极好的丝绸短衫,品味上居然与李震天那个暴发户十分契合,手带包浆小紫檀,步履沉稳,与上次夜里见面时的感觉不同,少了些王者风范,倒是更像占山为王的活土匪。
大儿子沈飞雨依然一身西装革履,面目俊朗白皙,一脸的严肃正经。
二儿子沈劲松则有些不着调,走路松松垮垮,皮带歪斜,衬衫塞到里边,鼓鼓囊囊,要多惫懒有多惫懒,与大哥比起来,完全配不上云北沈家二公子的身份。
快到厅门口时,沈沉舟加快几步,面含笑意,拱手迈入,“未想到蓝大先生能叫座下金银财神来我沈家,当真令沉舟受宠若惊,有失远迎,实乃庄中事务繁多,还请见谅!”
厅中四人一同站起,也是一拱手,扮作金财神的李大年沉着嗓门笑道,“蓝大先生虽人在中原,但对云北沈先生早就神往已久,此次听说沈家与中州木家结亲,当真是一大喜事,我二人不请自来,叨扰之处,也请多多海涵。”
客套一番,沈沉舟请坐四人后,又把两个儿子介绍了一番,说起沈飞雨来明显自豪无比,而说起沈劲松则眉头轻皱,李大年暗中直笑,这位沈家老二虽看上去不拘一格,但先前接触起来,实际上是个有情有义的性情中人。
至少,他不会把沈雪凝往火坑里推!
李大年也将其余三人介绍了一番,萧启航自然是银财神,欧阳蓝睿与程芷蝶则成了他的两位爱妾。
云北沈不由艳羡一番,说金财神好福气,老鹰一般的眼珠却不动声色在欧阳蓝睿身上扫来扫去。
欧阳蓝睿故作媚态,回他一个秋波。
这位云北王当即颤了一下,浑身发酥,在云北地界也算见过不少美人,但如欧阳蓝睿这般风韵多彩的却是凤毛麟角。
云北地界的人都知道,云北王欲求过人,夜夜都要美女相伴,据说因为此事,还气死了爱妻,整个云北也曾被他大肆搜罗了一番,府中聚集了不少姿色上佳的女子,下到十八岁的少女,上到五十岁的美妇足有两百多个。
见沈沉舟瞧姨姨瞧的发痴,李大年心中暗暗不屑,怪不得肯把女儿当做联姻的牺牲品,就这副色相,能对子女在乎多少?
轻轻咳嗽一声,李大年旋即道,“前几日有两位弟子夜探山庄,实在是不太礼貌,为此,蓝大先生已十分气愤的指责了我,那两位弟子也被遣回中原,禁足三年,只希望沈先生对此事莫要太过在意。”
沈沉舟收回目光,正襟危坐,一摆手道,“无妨无妨,沉舟对蓝大先生的敬仰之情天地可表,这点小事又何足挂齿?说起来,那两位弟子的本事当真叫人惊叹,不愧是蓝大先生门下的弟子啊。”
李大年笑道,“沈先生大度,即是如此,我也就开门见山了。蓝大先生的内人最近出了些问题,访了名医,指出一味药引,便是神狐胆。此宝贝当世仅存一颗,就在沈先生手中,所以我等只能来冒昧求购,还望沈先生看在蓝大先生的面子上能忍痛割爱,价钱方面,先生只管开口!”
听到神狐胆,沈沉舟面色稍变,若是别的宝贝,他看在蓝大先生的面子上,必然会双手奉上,分文不取。
可这神狐胆可是他宝库中的心头好之一,此物珍贵不光在于药用价值,而且还有极高的历史价值,有它在,就证明九尾神狐这种神兽是真实存在于汉国历史上的。
可以想象,云北沈每次捧起神狐胆时,如同触摸上古神兽的皮毛,是怎样一种激动心情?
要知道,这些关于上古神兽的神话通常都是与上古大神捆绑在一起的,九尾神狐更是被传说为女娲娘娘饲养的灵宠,地位甚至比那龙生九子还要高得多。
“这……”沈沉舟稍稍犹豫。
李大年立刻道,“怎么,沈先生可是怕蓝大先生付不起价钱?”
沈沉舟连忙抱歉一笑,“那倒不是,蓝大先生的财力沉舟自不怀疑,只是这神狐胆……”
“容孩儿多一句嘴!”立在一旁的沈飞雨突然接过话茬,冲李大年一拱手道,“财神叔叔,神狐胆是无价之宝,家父对其也一向喜爱,不过蓝大先生既然需要,相信家父不会藏私,但开口谈价钱,对此等宝贝就是种侮辱。”
李大年被这声叔叔叫的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