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秋像个犯错的孝,直立在办公桌前,他一言不发,但面容还是存在着怒色的。
“总经理,”他咬咬嘴唇,深吸一口气,说,“我们为什么要竞标城北那块地?”
“兰静秋,”总经理往烟灰缸里杵灭了烟头,然后又靠着椅子说,“公司如何发展,作什么决定那是公司高层的事,你一个小小的销售部经理有什么资格和权利来责问我?你可还记得你这个销售部经理的位子还是我给你的呢?”
“我知道我这位子是你给的,”兰静秋说,“我也没有资格参与公司决策,但作为公司员工,关心公司前景这也没有错吧?!城北那块地皮要价过高,再说那里住的都是贫民百姓,如果我们给他们的单价过低那他们根本就再也买不了新房,难道你这么一个大善人希望看见很多贫民无家可归艰难度日?若我们购得这块地皮也只能用来建楼,但是你知道现在房地产前景不容乐观,搞不好我们必然亏损。”
“我也不去想这么多,”总经理说,“生意人考虑的就只是赚钱,如果都去为他人着想那直接去慈善机构,城北那块地我势在必得。”
“若拽们集体不愿搬走呢?”兰静秋说,“他们也不一定会卖啊。”
“那是他们的事,”总经理冷笑了一下说,“政府自会让他们搬走。”
“就算这样我们也不可能买地,”兰静秋说,“如今我们公司情况不容乐观,生产的化妆品销售额直线下降,很多客户闹着要退订单,两个月来公司亏损严重,再炒地皮我们也没有这么一笔钱啊。”
“销售额下降那是你销售经理的问题,”总经理还是不为所动,就算听到公司亏损,他也同样面无表情,只是轻微的扬扬眉角,然后冷笑一声说,“我们兰氏集团品牌身价数亿,向银行贷款,哪家银行不跟我们合作?就算把公司抵押出去,也要想方设法的把那块地竞标下来。好了,在这么管闲事,你们部门难道没有事吗?”
“你!”兰静秋见说不动总经理,于是咬着牙恨恨地甩门出去了,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也是猛力的抽着烟。他心里清楚总经理为什么要炒地皮,他早就看出这个阴险狡诈的总经理对公司的阴谋,不就是想借公司名义向银行贷款,然后把所买的地皮划到自己名下吗?而买地所欠的钱由公司承担,这样一步步掏空公司。
“我是绝不会让你毁掉我花了一生心血创建的兰氏集团的!”他自言自语,双拳紧握,重重的击在办公桌上。
沉默片刻,他走到窗户前,双手抱在胸前,眼睛望着大厦前路上穿梭的轿车,街上热闹极了,而他忧郁的就这么呆望着街道,望得出了神。
“咚!咚!”
正出神,身后传来几声轻微的敲门声,独孤晋中开门走了进来,他见兰静秋神情凝重,于是问道:“兰兄为何如此闷闷不乐?如此愁容,定有为难之事,兄台可否相告,或许在下也能有所帮助。”
“你帮不了,”兰静秋勉强笑笑说,“要是我现在有一大笔钱那该多好。”
“你要钱?”独孤晋中笑着说,“在下有些,三千元够否?”
“太多了,”兰静秋无奈的苦笑一下,转身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然后抱头沉思。
独孤晋中见他如此,也不好再打扰他,只能默默地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他自从进了兰氏集团,在兰氏集团里管卫生和打扫厕所,起初他只是出于新奇,觉得马桶跟他生活于宋代的马桶不一样,他们所用的马桶每天都要提出去倒在野外或者是指定位置,现在好了,只要水一冲,人们排出的屎尿就不见了,所以,他很乐意干这样的活。
但是不久之后他有些厌倦了,经常借故溜走,或者来兰静秋的办公室坐坐。兰静秋要是不在,他就去找钱徐和陆小英,反正这两个专门陪客户喝酒吃饭的要是公司没有应酬她们便整天无所事事。
他就这么坐了会儿感觉无趣,于是起身默默走到门口打算离去,伸手开门时,却与一人撞了个满怀。陈真华和欧阳青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