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呀,快吃呀!
夫人暗自在心下催促,在她急切期望的眼神中,已将包子递到口边的东方语突然皱起眉来,耍泼似的嚷嚷:“漂亮的姐姐骗小语,包子臭臭,小语不吃!”她说着,在夫人失望的目光中,将扯成两瓣的包子没头没脑地朝夫人掷了过来。
夫人恼恨不已,偏着头避开包子,慈和的面色一瞬闪过狰狞。
“姐姐坏,藏糖糖,小语有糖糖吃了……呵呵,糖糖香糖糖甜,小语好喜欢!”夫人呆了呆,看见东方语手里拿着的东西,心下冷笑一声,面上立时浮现喜色,这个傻子刚才扯了她一下,没想到将她藏在袖囊里的东西给顺了。
她原本是想骗这个傻子吃包子,再趁机将东西洒到傻子右腿,只要那东西沾到衣物,很快就能随着伤口侵入肌体去,到时非要这个傻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现在,意外被这个傻子顺手摸走那东西,也不算坏事,若是傻子直接将东西倒进嘴巴,那效果就更快更明显了,她的舞儿痛苦难受,她就让这个傻子痛不欲生!
夫人笑得情真意切,柔声诱劝道:“小语说得对,纸里包着的就是又香又甜的糖糖,你快点吃了它,把糖吃下去,姐姐保证你立刻就不疼。”
旁边的仆人听夫人如此哄骗东方语,皆低下头将脸憋得通红,齐齐在想:那个傻子的话夫人都当真,也不照镜子看看,额头眼角处处皆是皱纹,就是扑再厚的脂粉也掩不住,还姐姐呢?
东方语瞄见众仆的表情,眼底暗芒流动,仆人都听得出她在讽刺夫人,偏当事人当成奉承好听的话听得眉开眼笑,真够傻逼的。
她慢吞吞打开纸包,在夫人殷切期盼的目光中,用力嗅了嗅,甜甜笑道:“香!”夫人只差捉住她的手直接将纸里的东西灌进她嘴巴了,那眼珠都快突出到东方语眼前来了。
东方语陶醉地吸了吸鼻子,纸一点点就近嘴巴,就在夫人以为她终于要将东西倒进嘴巴,而松了口气时,她忽然眨着眼睛,眼神极明亮无辜,一把扑向夫人来个熊抱。
别人看来是亲近夫人的举动,只有东方语知道,她牺牲自己熊抱这个老女人,只为困住夫人,不让夫人有机会避过“吃粉”的结局。
在夫人发愣的瞬间,她已经一气呵成将纸包里的东西倒入夫人嘴里,当然她是整个手掌盖过来的,夫人毫无防备之下,当场被她弄得满嘴满脸都是毒粉。
看着夫人摇头咳嗽拿帕子乱扫乱拂的狼狈样子,东方语还傻哈哈地拍手大笑:“哈哈,姐姐,味道好吗?小语闻着好香,小语想它的味道肯定也好极了;可是姐姐对小语那么好,小语应该将糖让给姐姐吃的,”
她看着夫人皱眉皱脸一副想掐死她的表情,却又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模样,还微微昂起头,像个讨赏的孩子般眼睛眨巴眨巴望着夫人:“姐姐,小语是不是很乖很懂事呀!妈妈说的,好东西要和别人分享!小语都记得呢。”
夫人自然知道那包粉是什么东西,吃下肚子会有什么结果,当下再也顾不得跟这个傻子计较,闭着眼睛又怒又急吼了起来:“蠢货,还不赶紧扶我出去。”
丫环妈妈们个个低着头大气不敢喘,连忙过去扶着夫人离开。
看着夫人一行人气哼哼冲进雨中,迅速消失在静隐居门口,东方语拍了拍手,心里早笑翻了天,也不知道这个老女人那声蠢货骂的是别人还是她自己!
胭脂手忙脚乱关上大门,拍着胸口,声音仍掩不住哆嗦,小声道:“秀,刚才真是吓死奴婢了,夫人带那么多人过来,奴婢还以为这回她要将我们主仆三人都灭了呢!”
罗妈妈皱着眉,也是一脸后怕的样子,十分担忧地望着微微得意的东方语,道:“秀,这么装傻装疯可不是办法,夫人今天吃了亏,回过头她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这可怎么办?”
东方语随意挥了挥手,笑意流淌,轻轻道:“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呗。到时自然会有办法的,现在担心也没用,反正怕不怕,她都不会放过我们,我们又何必畏惧她;再说,她又不是三头六臂的妖怪,也就凡人一个!是人就有喜恶,你们不如多说点她的事情来听听,也许我们能从中找到生机呢!”
接下来,静隐居难得的平静了几天。夫人自那天被逼吞下自己的毒粉后,一直病恹恹卧床不起;东方舞膝盖伤处,有东方语特别加料,一直溃烂不愈日夜疼痛不止;而东方贤,除了小心翼翼治疗他的手,每天又要到户部核算,一时间分身无暇,才让东方语过了几天安静的日子。
但,好日子总难长久。这天辰时过后,东方语兴致勃勃在太阳底下捣鼓草药,她这人最爱晴空灿烂的天气,看见阳光她便觉得心里连一丝阴霾的影子也不存在。
东方语捣鼓草药,胭脂在一旁帮忙,罗妈妈则安静做着针线活,画面和谐其乐融融。这时,大门却忽然被人拍得簌簌直响,胭脂心神一凛,立即快手快脚收拾了草药,一边慢吞吞走着一边吆喝:“来了,来了。”
她吆喝了半天,人还走近门口;罗妈妈已经放下活计,站在东方语身边,虽然每次来人找东方语麻烦,她总会被人强行拉走,根本帮不上一点忙,但她心里总想着靠东方语近些,好随时保护东方语。
东方语瞄了瞄十分不情愿的胭脂,嘻嘻笑了笑,眼神瞟向门口处。
门一打开,东方语远远便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