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身进入书房,东方贤又仔仔细细翻找了一遍,最后,他很颓然地发现一个事实,那份名单真的失窃了。
那么,府外那些人——他闭了闭眼睛,只觉得一瞬头疼得厉害。
难怪他今天到户部应职的时候,那些同僚看他的眼神那么奇怪,看似平常中却小心翼翼藏着怀疑。
难道昨晚入来行窃的人,会是那个人派来的吗?
可若真是那个掌管户部的人,他如此迫不及待将消息透露出去,就不怕打草惊蛇?
东方贤按着太阳穴,又在书房里静静待了一会,仍旧想不出头绪来。
他必须做些事情,防止事态恶化下去。
但他转身出去的时候,心里又矛盾了,如果那人是故布疑阵,用的是引蛇出洞之计呢?他这么贸贸然出去动作,岂不是落人把柄?
这一夜,东方贤整晚都在惶惶犹豫不定中徘徊,临天亮,仍旧没合一下眼。
看着外面大亮的天色,他撑着额头,咬了咬牙根站了起来。胡乱洗漱了一下,便匆匆离府了。
出门的时候,他特别留意了一番府外四周的情况,虽然没有像昨天一样,看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物在府外周围徘徊,但他却感觉心底发凉,没看见人,却觉得有无数眼睛隐在暗处,像伺机而动的猎豹一样,只要看到可口的猎物,便会直接凶残地扑上去,将猎物一口撕碎。
而现在,他的感觉糟透了;他觉得自己就像被那头静蛰待机而动的猎豹凶狠耽视的猎物一样。
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它扑出来,一口撕断脖子。
东方贤皱着眉头,眯着三角眼,泛着幽诡冷芒,默默观察了一会,直到确定实在看不出什么端睨,这才拾步离去。
去到户部的时候,那些昨日看他眼神奇怪的同僚,今天却全像没事人一样,平常之极的态度与语气,随意跟他打着招呼。
这下东方贤心里更加困惑了,恍惚中他几乎要怀疑昨天所发生的事情,一切是不是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就在他疑窦难解,心绪难平的午后,上面忽然来了一纸调令。
他看着那白纸黑字,完全公式化的行文语气。一时眉头皱得更深了。同僚们知道他高调,一个个端着和气的笑容给他道贺,他听着那声声恭喜,心下却越发没底起来。
这一纸调令,表面看似将他职位提高了,但按实际能动用的权力,却是大大下降了,这明升暗降的调令,令他不得不怀疑,他书房里所遗失那些要命的名单,是不是已经落入那人之手;而最近这两天,在他身边所发生的所有古怪的事情,全都是因为那份名单而来。
东方贤就怀着这样惴惴不安的心思,在近傍晚的时候,一路赶回府去。
第二天,一切看似都十分正常而平静。
然而,就在他暗暗松口气的时候,就在他从户部回府的途中;却偶遇了负责监察百官的御史中丞徐立,若论关系,他与徐立那可完全谈不上什么交情;顶多是认识,见面相遇来个点头之交,然后各走各路那种。
但这天,他偶遇徐立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令他感觉十分诡异的怪事。因为与他从无交情的御史中丞竟然十分和气地停下来,除了点头问好之外,还跟他在路上闲聊了将近一刻钟之久,虽然徐立与他交谈的时候,涉及的都是一些看似十分平常的话题。
但越是这样,东方贤便越觉事情反常得令人心底发寒。
第三天,他应同僚邀约到酒楼用膳,谁料吃个饭而已,他从雅间经过的时候,竟然也能遇上大理寺卿霍平;这霍平的脾气正直得来又有些古怪;并不同于京兆尹古峰的刚正强硬,但这大理寺卿是何等高官,平日里与他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但这酒楼偶遇,这平日从来不曾往来的人,突然间对他热情起来,还是拉着他就闲话家常,像是十足关系密切交情匪浅的人一样。
虽然霍平拉他说东道西,并没有问及他一点点*的事情,但单就霍平如此反常的浍,就令到他心底发毛;这大理寺卿是什么人物,那是掌权着全东晟最高刑罚的大官,那帽子比起他东方贤一个户部小吏来,那差别可不是一级两级。
可若真说霍平对他有点什么意图,他又完全看不出来,霍平除了跟他闲聊了一些无关风月的事情后,便也各自散了。
面对最近一段时间接连而来的种种奇事怪事,东方贤自觉有点草木皆兵的感受;他做起事来便越发的小心谨慎了。
被人监视的感觉依然存在;但他却总抓不到什么可疑的人。
这导致他每日回到府里,都不敢放心大意,而时刻绷紧神经。
这一日,着一袭玄衣面无表情的冰冷少年,在目送东方贤进府直接将自己关在他的富织院之后;才转身往东方府外隔了一条街的大树。
“公子。”玄衣少年神态恭敬,略略压着声音往树叶浓密的枝丫上唤了一声。
只见那树影摇动,在微昏的天色里,一袭如雪白衣自大树上飘逸下降,随即便见那冷漠出尘谪仙一样的男子,衣袂翻飞飘逸在夜风里,他妖魅的容颜因着这微透朦胧的夜色,而显得越发惊艳难辩。
“怎么样?”温醇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却让人寒意立生。
“我看着他进入府里之后就回来向你禀报了。这些天他几乎每天如此,并没有什么异动,从户部休职之后便直接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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