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东方语回首看着夏雪,神色一正,才慢慢道:“我倒是很想将东方妮嫁到耿府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可是,若是她的出嫁能给东方贤带来极大好处的话,那她就嫁不得了。”
“其实就算今天四姨娘不来求我,我也会想办法搅黄这婚事,不让夫人的如意算盘打响。”
“既然如此,那方才语姑娘你为何还要一直推托四姨娘?”夏雪闻言,又疑惑了。
“夏雪,若是她一开口,我马上就爽快答应她,她一定会觉得我不尽心,此外,她觉得我帮这个忙帮得太过容易,在她心里,我这个二秀就没那么有用了,她若从心里轻视我,试问以后又怎么可能会尽心尽力为我所用呢!”
夏雪愕了半晌,才看着眸光流丽的绝色少女,幽幽道:“那语姑娘给四姨娘出的是什么主意?”
少女回眸,笑眯眯看着夏雪良久,才慢吞吞道:“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现在说了出去,那个办法可就不灵了。你只管睁大眼睛看着就是了。”
风瑟瑟的午后,由于天色暗沉,乌云垂压,一派风雨欲来之势,街上行人甚少;而这个时候挑着偏僻人稀的小巷行走寻医问诊的人,多半患有什么不欲人知的隐疾。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连东方府看守后门的家丁也偷懒缩在耳房里打盹;然而,就在这样风雨飘摇的午后,从东方府无人看守的后门,有一个身形纤细的身影将整个人都裹在肥大的披风里,蹑手蹑脚里脚步匆匆忙忙自后门溜了出去。
她出去的时候,竟然是孤身一人,连个贴心的下人丫环都没有带;可见她一定是去做什么隐秘之事。
她从后门离开东方府之后,便径直从大街上拐入了僻静的柳条巷,奔向巷子深处那不起眼的医馆,虽说这个恒仁医馆门面有些寒酸,再说它开在这样僻静的巷子深处;便多少有些遮掩什么的味道。
但这恒仁医馆在百姓中的名望却是极高;这里的大夫尤其擅长治疗妇女疾病;所以,那个从东方府后门溜出去的女子七拐八拐之后,直接到了恒仁医馆。
“四秀,你来了,快请进吧。”她一出现在恒仁医馆门口,立时有人上前将她引进里面去,她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话,但进入单独的里间后,她自然脱下了掩人耳目的肥大披风,露出了原本的样貎,这女子不是别人,赫然是被捕兽夹毁了容的东方妮。
在医馆小厮将她引到里间之后,一会便有一位鬓发花白的大夫走了进来。
“四秀,你最近觉得身体怎么样?这个月的月事正常些了吗?”
“柳大夫。”东方妮垂着头,神情羞怯中透着郁闷,她抬起眼角掠了柳大夫一眼,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小声道:“还是老样子,一时提前一时推后,紊乱得很,连一点规律都没有。”
柳大夫垂下精光微闪的眼睛,沉吟了一会,才道:“那请四秀伸出右手让老夫先把把脉……”
半个时辰后,东方妮咬着嘴唇,神情透着沮丧与失望,重新穿好她那件肥大得可将整个人缩在里面不露面目的披风,低着头,在小厮的引领下,离开了恒仁医馆。
但是,因为她情绪低落,所以出去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跨出门槛的时候,竟然不小心与另外前来看诊的一位衣着华贵妇人碰撞了一下;她连忙变着声调,匆匆说了声“对不起”便逃也似的加快了脚步离去。
那妇人看了看被东方妮撞到之后,意外勾破的衣衫,有些气恼地皱起了眉头,正巧医馆的小厮也认识这位妇人,便态度恭谦地出来引她进去,“耿夫人,你里面请。”
“嗯,今天人不多吧?”妇人扭头望了望大堂,忽然问道,“对了,小信哥,刚才那位姑娘也是这里的常客吗?看她的神态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连撞到人也只是无甚诚意丢句对不起就跑了。”
“哦,刚才撞到耿夫人那位姑娘来我们恒仁医馆有一段时间了,她是因为先天不足,导致身体过虚,有些宫寒之症,大概是苦恼着日后嫁人的事……”
“咳,小信哥,你将夫人带到里间,就赶紧出来帮忙。”柳大夫皱起眉头,双目射出一股冷光,有些不悦地轻咳了一声,打断小信哥的说话。
小信哥迎上他不悦的眼神,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刚才竟然一下口快,无意透露了病人的隐秘之事。这对于他们恒仁医馆来说,可是大忌!这么想着,他有些战战兢兢地瞟了瞟柳大夫。
耿夫人一见这气氛,垂着眼睛,有些了然地轻咳了一声,道:“哦,小信哥你去忙吧,我自己进去就行。”
小信哥有些后怕地掠起眼角,瞄了瞄脸色不悦的柳大夫,顿时低着头飞快走到一边去。
而柳大夫忙完手头的事,才进入里间替耿夫人看诊。
“柳大夫,你不要责备小信哥,刚才的事是我一时好奇才随口问多他两句;你们恒仁医馆的规矩我懂;其实小信哥也没跟我说什么。”耿夫人在柳大夫把完脉后,才幽幽开口为小信哥解释。
“耿夫人。”柳大夫写好方子搁下毛笔,才看着她,缓缓严肃道:“病人们愿意来我这恒仁医馆,并不是因为我柳某的医术有多么高明;想必夫人你也知道,外面比柳某医术好的人多了去;为什么病人们舍近求远愿意到我这恒仁医馆求医,我想夫人你也该心知肚明才是。”
“我无意要责备小信哥,我只是让他牢记我们恒仁医馆的规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