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柘不是受了重伤,还偷偷的跑了出去,躲着淳于晏吗?
怎么这样一身打扮回来了,满面风霜,似乎跑了多远似的。
青阳郡主在一瞬间的高兴过后,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苏慕柘的肩上还有伤,不过似乎并没有影响他太多,完全不像上一次她看到的重伤的情形。
青阳郡主咬了咬嘴唇,就想站起来,一旁的庆王伸手拍了拍青阳郡主的肩膀,将她按住了。
“父王……”青阳郡主不甘心的悄声喊了一句,庆王眸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青阳郡主无奈的又坐了回去。
再次看向苏慕柘的时候就有些恼了。
“瑞王殿下,想必对青桐山山匪的事情有所耳闻,那么,原因可知道?”
苏慕柘进来先向建安帝行了一礼,然后就气正言辞的冲着瑞王问道。
瑞王心中打了一个突,面上却一副疑惑的样子。
“苏统领再说什么?本王不知道。”
“那臣就给瑞王殿下提个醒,四月二十第一次救灾粮共十万石运出,到了陇西,就变成五千石,这些粮食都去了哪里?第二次,拨付五千石粮食,可是到了陇西,又只剩下了三千石,这些粮食又去了哪里?瑞王殿下可清楚?”
瑞王的脸色顿时白了起来,嘴上却道:“这些本王都不清楚,拨付的时候确实是足额拨付的,这个户部尚书可以作证。”
瑞王主管户部,只是他没想到,苏慕柘会突然问他这些,建安帝只沉默着看向他,所以瑞王只好将这件事一推二六五,直接推给了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出列,拱手向建安帝请了安,然后道:“臣有拨付的记录,从户部拨付的时候是足额的。”
瑞王心中一松,看向苏慕柘:“苏统领听到了,不知苏统领到底是为何说这些?”
“不过,臣这边还有一个账本。”户部尚书缓缓的又说了一句,然后从胸口处拿出了一个账本,不过巴掌大小。
可是,瑞王一看之下,顿时冷汗涔涔了。
“你,你这是哪里来的?”瑞王指着户部尚书手中的账册,颤着声音问道。
户部尚书将账册交给了周山,然后幽幽的道:“不过是恰巧的一个机会得来的。”
说是恰巧,其实户部尚书已经盯了好长时间了。
在青桐山赈灾的时候,他就察觉这些救灾粮有猫腻,回来上禀了建安帝后,建安帝授意他私下调查,一面打草惊蛇,而表面上,青桐山匪已经被处决,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也正是因为青桐山的事件似乎已经结束,风平浪静,瑞王才失了警惕心,被户部尚书看出了端倪。
建安帝一一翻看着账册,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沉,仿佛暴风雨前的阴云密布。
而瑞王两股战战,眼睛一眨不敢眨的盯着建安帝,随着他翻动的越来越快,心跳也跟着越跳越快。
“瑞王!你好大的胆子!”
建安帝将账册甩着了瑞王的脸上,厉声斥责!
瑞王心中紧绷的弦一下子就断了,双腿一软,扑通一声摊跪在了地上。
皇上雷霆震怒,端王和贤王心神俱颤,也跟着跪了下来
“父皇息怒。”
“皇上息怒啊……”众大臣也跟着跪了下来。
“朕自问,对你们几个一视同仁,放你们在各个部门锻炼,瑞王,你就是这样孝敬朕的吗?”建安帝怒道。
瑞王只能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哭泣的求饶:“儿臣知错了,父皇,儿臣以后肯定不再这样了,求父皇饶恕儿臣吧……”
“你告诉朕,这些给老百姓救命的粮食,你自己却私吞了,又拿来换了钱,你这样做,和那些青桐山的劫匪,又有什么不同?不,不对,你还不如他们呢,好歹,你也是皇子,是我们大秦朝未来的栋梁甚至有可能是天子,这个天下的百姓那一个不是我们的子民?”
建安帝又是气怒又是痛心。
瑞王抬眸,满脸的痛苦与懊悔:“父皇,儿臣知道错了……”
贤王趴在地上,眉头挑了挑。
刚才父皇说什么,瑞王有可能是未来的天子?
难不成父皇真的想立他为太子了?
贤王顿了顿,也开始替瑞王求情。
“父皇,三弟应该也不是故意的,父皇就看在三弟一向乖巧的份儿上,还请父皇多多宽恕三弟。”
“乖巧?朕就是被他一直乖巧的面目给欺骗了!”
建安帝痛心的指着地上的瑞王喝道。
“三法司,会同宗人寺,将瑞王以及瑞王妃的案子调查清楚,勿要徇私枉法,朕,要的是真相!”
三法司的官员急忙答应了下来,彼此对视一眼,苦笑连连。
皇上要的是真相,这真相若是万一他接受不了……
那知道真相的他们这些人……
淳于丞相和淳于晏,以及苏慕柘叩拜了皇上,然后退到了一边。
秦如月起身,端坐在靖国侯老夫人的身后,察觉到一道视线看了过来。
淳于睿其实觉得,这件事将秦如月卷进来,有些不妥,对秦如月不太公平。
不过秦如月表示了,这件事既然那些人利用了她,那么她就一定是要讨回公道的。
今天这件事情,是他们几个一早就商议好的。
这件事涉及到瑞王和朱雅雯,若是就如平日里一样告官,恐怕还没等到建安帝知晓,这件事就被压了下去了,顶多如刚才一样,尉氏身边的嬷嬷出来顶罪。
所以,她们选择了太后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