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虎点了点头,悄悄看了一眼苏慕柘。
苏慕柘早已回过神来,听了他的话,仔细回忆青桐山的地势:“是在那个位置,放了多少粮食?”
他就说,怎么原南县令和马大元的家里都没有发现太多的粮食,恐怕是该运的早都运走了,剩下的还没顾上运过去吧。
“是,是在山后面,一处长满了青松的地方,要穿过青松林子,在一片瀑布的后面。”
苏慕柘一边听一边想着,确实有那么一处地方,当时他走到了瀑布面前,声音轰鸣,他并没有查看瀑布后面,也是一时大意了。
没想到,瀑布后面还大有乾坤。
“你们藏这么多的粮食,预备做什么的?”辛峰问道。
田虎摇摇头:“我是听马大元的,只要他给我银子就行,别的我不知道。”田虎说了很长时间,有些有气无力。
苏慕柘皱了皱眉:“为什么你大哥的话你不听,也不跟着你大哥,反而听了那个三哥的话,独自跑来陇西?”
田虎依然垂着头,咽了一口唾沫,嗓子有些干,声音微哑,道:“主要是那个孩子,一开始说解决了,后来又说要藏起来,三哥提了陇西,又有银子赚,跟着我大哥也是逃跑,往这边还有银子,当然是这边好了。”
“恐怕你还觉得,有你大哥和那个二当家的带着大批人逃跑,相比较起来,自己一个人走更安全了吧?”辛峰嗤笑一声。
田虎面上讪讪的,道:“我本来也是被他们给掳去的,自然是先保命要紧。”
辛峰眼中露出一丝鄙夷,这样的小人行径,他一眼就看穿了。
苏慕柘却是若有所思,突然问道:“那天打斗中,马大元要说边城的事情,你为什么阻止他?”
“啊?什么边城的事情?”田虎细长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没有想起苏慕柘说的什么话。
苏慕柘紧紧的盯着他,说道:“就是我与他打斗中,他说起了苏新远的死……”
“啊,是这件事啊,当时我觉得他一直在说话,心中着急,所以打断他,让他速战速决,赶紧逃命要紧。”
“你紧张什么?”苏慕柘顿了顿,突然踱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一缩,往后仰了仰身子。
田虎自嘲的一笑:“大人离我这样近,我自然是紧张的,技不如人,被逮住了,也只好认栽了,其实这么些年提心吊胆的,我也是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田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两位大人,我知道的全都说了,我一个人无所谓,这些年刀口舔血,早就把脑袋提在了裤腰带上了,可是我的老娘和媳妇儿子,都是无辜的,他们都以为我死了,我做的这些事,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还请两位大人不要为难他们。”
苏慕柘看着田虎一脸的哀求,后退了一步,站定,然后问道:“知道你老娘担心,为什么要去做这些事?”
田虎这次看起来真的是哀伤了,摇了摇头,一脸的颓废:“一步错,步步错,当初我自己也是没有想到的,等到想回头,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辛峰和苏慕柘沉默着,出了审讯室。
临出门,苏慕柘转身又突然问道:“田虎,你都没去过边城,怎么知道马大元要和我说苏新远的死?”
田虎被突然这么一问,张口结舌,结巴了两句道:“是马大元说的,有一次他喝多了,说起在边城风光的日子,还说什么,一个大将军,不也是死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苏慕柘点点头,出了门口。
辛峰问:“可是有什么不妥?”
苏慕柘摇头:“总觉得他说的太痛快了,可是只说了马大元的许多事情,那些粮食和兵器,他全都一推二六五,丝毫不知道,也是奇怪。”
辛峰沉吟:“或许,他也就是一个小喽啰,马大元才是主使呢?”
苏慕柘摇头:“也有这个可能,可是我的直觉,马大元比较听他的话。”
两个人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苏慕柘打起精神来,道:“他这边就先这样,你在京中继续查兵器的事情,我想去青桐山他说的那个地方再看看是否有其他的线索。”
“好,他口中说的那个三哥我也会让人去查探,丞相夫人当年遇劫匪的事情,恐怕与这个三哥脱不了干系。”
“好,多谢辛大人了。”苏慕柘语气诚挚,辛峰他从前没有打过交道,这一段日子相处下来,还是颇为投缘,辛峰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冷漠。
两个人商议好,告别了之后,苏慕柘来到了淳于丞相的府中。
丞相正在书房中,他还不知道淳于晏中毒的事情,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当年的事情,苏新远的死有蹊跷,轻汀也在同一时间遇到劫匪,而这个劫匪似乎也是人为的,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让人要这样处心积虑的对付轻汀,或者说是对付他呢?
苏慕柘推门走了进来,府中冷清了许多,二夫人带着娇娘住在了洪福寺别院,淳于丞相和淳于睿回来也不过是住上一晚就走了,除了那些洒扫的小丫鬟们,府中似乎也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了。
苏慕柘想起昨夜里在侯府清冷的情形,心中直叹气。
淳于丞相看到苏慕柘,直起了身子,问道:“如何了?”
苏慕柘行了礼,坐在了下首,将军师供出的事情一一向淳于丞相讲了,末了道:“大人,我想去青桐山再看看,另外,还想去边城暗暗查探一下,按照母亲说的,当年的事情有蹊跷,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