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留给他的书信,他又特意去了丞相府打开来看了。
上一次只拿了钥匙,还没顾上看书信,就听到晏晏不见了,后来更是心力交瘁,日夜寻人,在后来就是抓到了马大元和军师。
等到再准备看母亲的书信的时候,苏慕柘几乎已经在心中确认了,当年父亲的战死有内情。
淳于丞相再次将红木盒子拿出来,苏慕柘看着书信上熟悉的字体,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母亲的字娟秀中带着一丝英气,每次写到弯钩的时候,都会稍稍的往上偏一点,一开始看起来很奇怪,可是看的多了,竟觉得十分的好看。
苏慕柘平复了一下心情,将书信打开来。
柘儿吾儿:
在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想必你已经到了京城,见到了淳于尚书。他是你父亲和我的老朋友了,忠肝义胆,情深义厚,所以母亲将这封书信托付给了他,以后有事你要多与淳于尚书多商议,多听淳于伯父的话。
你的父亲战死了,尸体就在外面,母亲心中疼痛难当,可是看着瘦小的你,狠不下心来将你扔下,你的父亲顶天立地,是母亲生命中最为珍贵的人,如今他却躺在那里,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副将说,你的父亲在战场上英勇善奋战,这一次遇到了敌方的首领,一定要取他的首级,以告慰边境被屠杀的一百零八个无辜的村民,可是我知道,你的父亲应该不是这样鲁莽之人。
只是可惜,我不能跟着你父亲上战场,不懂得当时的战机变化,只是心中疑惑,为何他们不让我看你父亲的伤口,所有人都让我节哀。
如今他们一个个痛哭流涕围着你父亲身旁,却连让我看上一眼都不肯,我心中惊疑,他们欺我是一介妇人,可我却略懂医术,分明你父亲的脸色青中带灰,与正常的不同。
柘儿,若是你能见到这封信,说不定母亲也已经遭遇了不幸,柘儿,你父亲的死不同寻常,我一定是会他讨个公道,不过,母亲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若是母亲真的有何不测,母亲也一定会尽最大的力量将你安置好,吾儿,母亲生平性子嫉恶如仇,为此受了不少挫折,吾儿若是长大成人,一定要慎重又慎重,万事要三思而后行。
里面的钥匙,是我收拾你父亲的遗物之时发现的,与普通的钥匙并不相同,放在了你父亲惯用的机密盒子里,其他人并不知道,我想这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柘儿,母亲心中慌乱不安,总觉得事情没有这样简单,出征前,你的父亲还跟我说起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然而被当时的副将打断,如今想来,或许会与这个钥匙有关。
可是,我的柘儿啊,你还这样小,还是一个孩子,母亲怎么能把你牵扯到这个旋涡中来呢,只有你什么都不知道,才可以平安长大。
等到你成人立事,若是母亲没有为你父亲平反,那么,柘儿,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你的父亲顶天立地,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他不能死的这样不明不白。
万望我的柘儿如你父亲一般,坚如盘山,平安顺遂!
母亲沈瑶遥寄吾儿苏慕柘!
信纸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却清晰如初。
苏慕柘捏着信纸的手骨节发白,微微颤抖,眼睛渐渐模糊了。
淳于丞相接过书信,仔细读过,沉默了良久,道:“你的母亲当我为老友,我却糊涂了这么多年,连她和你父亲被陷害的事情都没有察觉,真是愧对于她!”
苏慕柘吸了吸鼻子,道:“大人,是母亲故意隐瞒的,不怪大人,母亲是为了保护我……”
苏慕柘的声音哽咽起来,眼泪到底是涌了出来。
这么些年,先是父亲母亲,后来就是老侯爷,再然后就是靖国大将军,到了京城又有淳于丞相和吴江海,苏慕柘觉得自己被保护的太好了,让他以为世界本就该是这样的,而他是不幸的,其实他才是最幸运,最幸福的那个人,母亲就算不在人世了,也将他的后路铺的稳稳当当。
“母亲……”
一瞬间,苏慕柘再也绷不住了,窝在地上嚎啕大哭。
淳于丞相的眼睛也开始湿润了,为从前的沈瑶和苏新远,还有自己这些年的安逸生活。
所有的事情都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简单,五年前,那一年的事情就这样慢慢的浮出了水面,而这么巧的,轻汀和嘉哥儿遇劫也是在那一年。
淳于丞相突然觉得有一个巨大的网在铺开……
嘉哥儿是在第二日的傍晚醒过来的。
落日的余晖落在淳于晏的身上,就连她的眼睫毛都好像镀了一层金光,整个人好像被温暖包围了一般。
嘉哥儿睁开眼就看到了这样一副景象。
“姐姐……”嘉哥儿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嘉哥儿!你醒来,太好了!”淳于晏喜极而泣,看着嘉哥儿乌黑的眼眸,眼泪簌簌而落。
“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淳于晏急忙上下打量了嘉哥儿,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昨天夜里,嘉哥儿的头还有些微微的烫,现在摸上去温温热热的,淳于晏放了心,又急忙询问他,可有哪里感觉不好的。
屋里的动静惊动了娇娘,娇娘飞奔进来,挤在嘉哥儿的床前,惊喜的喊道:“嘉哥儿,你醒啦!”
嘉哥儿看了看娇娘,微微抿了抿唇,道:“我还记得当年你是一个梳着两个小鬏鬏,流着鼻涕要糖吃的小女孩,没想到长大了倒是挺好看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