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柘顿了顿,扬声道:“晏晏,有什么话,有什么气,你说出来好吗?不要这样了,丞相大人和我就很担心你的。”
背后不远,淳于丞相沉默着,面上神色沉重。
“晏晏,你出来说句话好不好?晏晏……”
苏慕柘有些焦急,进又进不去,淳于晏这样的沉默让他越发的心慌了。
“我如果是你,就会让她安静一会儿。”
身后男子的声音响起,安阳郡王踱步走了出来,一身月白长衫,飘逸出尘。
“丞相大人!”安阳郡王先与一旁的淳于丞相见了礼。
淳于丞相沉默的目光闪过一丝诧异。
“是郡王爷救了小女吧?老臣这里谢过了。”淳于丞相弯了弯身子,道谢道。
安阳郡王回了一礼,笑道:“只是那日凑巧在雨中遇见,晏晏发了高烧,所以,就近寻了医馆诊治,举手之劳,只要晏晏没事就好。”
淳于丞相微微笑了一下:“多谢郡王爷,这两日打扰了郡王爷,老臣心中深感不安,改日定当登门拜谢。”
安阳郡王笑了起来,转过话题,道:“我身边这两个丫头,这两日一直在伺候晏晏,还算得力,就让她们留在这里伺候吧。”
说着,安阳郡王又走近了一步,低声与淳于丞相道:“大人,晏晏说,想给母亲做一场法事,我已经安排好了,就定在三日后。”
安阳郡王说完,后退了一步,拱手与淳于丞相告辞。
说完,抬眼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苏慕柘,道:“苏统领,晏晏的药熬好了,你要不要去端过来?”
药?晏晏还在吃着药呢?
苏慕柘原本听着安阳郡王一口一个晏晏唤着逐渐冷硬起来的脸,一听到药,顿时就顾不得许多,跟着安阳郡王来到了侧院。
侧院也挺宽敞的,墙角处种着一株榕树,秋雨萧瑟,树叶泛黄,随着一阵风吹来,叶子簌簌的落下。
安阳郡王站定在了树下,也不介意叶子落在身上,只是定定的看向苏慕柘。
这一刻,苏慕柘突然从安阳郡王身上感觉到一丝上位置的气息,然而一抬头,安阳郡王笑了,如沐春风。
他原本就是好看的桃花眼,笑起来更是夺人心魄一般,若是女子见了,难免就有些心神动摇。
苏慕柘抿了抿嘴,拱手道:“多谢郡王爷照顾晏晏。”
“唔,上一次她从二楼摔下来,也是我恰好救了她,说起来,我与晏晏的缘分不浅呐。”安阳郡王眯着桃花眼,弯起了唇角。
苏慕柘心头一紧,看向安阳郡王,目光就多了一丝审视。
“是,两次都是郡王爷相救,下臣感激不尽,郡王爷有何吩咐,只要不违背朝制和规矩,下臣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安阳郡王默了默,然后突然就笑了起来。
“苏慕柘,当年大殿求亲,你也算的上是大秦朝第一人了,为何却越活越回去了呢?”
越活越回去了?
苏慕柘默念了一遍这句话,脸色逐渐白了起来。
安阳郡王轻笑一声,转身背过手去,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她曾经是多灵动的一个女子,你不懂得呵护,不如就交给我吧!”
话音说完,安阳郡王已经出了门,不见了身影。
白色长衫,谦谦如玉,话中的意思却让苏慕柘心头一凛。
咕嘟咕嘟的声音响起,长廊下,药罐子冒着白汽,药味浓郁。
苏慕柘回过神来,急忙上前将药倒进了白瓷碗里,端了过去。
杜若就要上前接过药碗,被如兰眼疾手快的拦了过去,如月趁机端着药碗进了屋。
杜若不放心的张望了一下,恳求道:“这位姐姐,我们少夫人不喜欢吃药,每次都得有蜜饯,不如让我进去看看吧。”
如兰冷笑一声:“哼,谁是姐姐,我明明看起来比你年轻漂亮许多好吧?”
“是,你最漂亮了,那这位妹妹,我能去看看我们少夫人吗?”
如兰翻了一个白眼:“什么姐姐妹妹的,别套近乎,我们主子早给夫人准备好了蜜饯点心,打量你们这些迟来的人吗?”
一句话,将院子里的人说的灰头土脸,说不出话来。
苏慕柘心头烦乱,看着淳于晏接过了药碗一饮而尽,心中也如喝了黄连一般的苦涩。
淳于丞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上前轻声道:“晏晏,不管怎么样,你要记住父亲都是最爱你,疼你的。”
屋内,淳于晏背影一僵,随即又开始默默的念起经文来。
淳于丞相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苏慕柘咬了咬牙,将李岩留下,带了几个人守护淳于晏的安全。
晏晏找到了,可是皇上给淳于丞相留的任务还没有踪影,好在陈贺可以配合着影卫全力以赴,寻找马大元的踪影了。
杜若几个不肯离开,死活磨着如兰和如月,给两个人打下手,也要留下来伺候自家少夫人。
如兰看着屋内的淳于晏默不作声,于是勉强点头应了下来。
别院里树木丰茂,半夜时分挂起了风,树叶呼啦啦的飘落下来,淳于晏躺在了寺院硬邦邦的床榻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
白日里,淳于丞相的声音响在耳边,淳于晏眼角默默的又渗出了泪滴。
旁边杜若窝在窄小的竹榻上,微微响起了鼾声。
已经几日没有合眼了,晚上她和青萝几个使劲的凑到淳于晏的身边,才得了机会伺候她吃了晚膳,又抢着夜里值夜。
淳于晏原本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