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纸照射进薄纱幔帐,白兔揉着眼睛坐起来,懒洋洋地抻了个腰, 撑开惺忪朦胧的睡眼,目光却惊讶地落在手腕上一条散发着沉香的精美手串上。
手串很显然是由前些日子外束贡来的千年沉香木制成,手串的尾端还优雅地打了一条端庄的正紫色流苏,流苏还穿了两颗小小的红珍珠。
千年沉香木做成的手串,有安神醒脑的药用功效,更多的则是希望佩戴者能够辟邪消灾,保佑平安,祈求佛祖庇护之意,是一种非常美好的祝愿。
昨天晚上睡觉时还没有呢。
他愣了好半天,噗地笑了出来。
“醒了就快起来,就算今天不用上早朝,都这个时候了,不是要在蓬莱殿见燕冠人和花蝶衣嘛。”冷凝霜身穿葱绿色绣大朵白牡丹长裙,站在床前,掀开幔帐,用叙钩钩好。
白兔已经笑眯眯地将雪白的胳膊伸给她,眉梢挂笑,拖着唱腔问:
“娘子,这是什么?”
“手串啊。”冷凝霜很自然地回答。
“你做的?”他笑嘻嘻问。
“唔,是吧,流苏是我做的。”冷凝霜有些难为情地回答,眼神闪烁。
白兔呵呵笑了两声,摸着手腕上漂亮的流苏,笑意更深:
“娘子,你越发能干了,连流苏都会做了!”
“……”冷凝霜觉得这称赞是种鄙视,好像是在说。她是手工科方面的白痴似的,翻了个白眼,催促道,“你快点起来吧。快起来吃早饭!”
“你干吗不昨晚拿给我?”白兔的惊喜感犹未散去,胳膊仍旧伸着,笑吟吟问。
“又没有差别,反正都是昨晚给你的。”冷凝霜一边很平板地说,一边转身往外走,“你快起床啦!”
白兔笑得更欢,伸出手臂,一把搂抱住她的腰身,用力将她拖上床来。八爪鱼似的抱紧她,开怀的蟹般在她身上蹭来蹭去。不住地搔她的痒。
冷凝霜没有防备。身子倒退着倒在床上。落入他的怀里,登时尖叫起来。她怕痒,一边双腿乱蹬地挣扎。一边大笑道:
“你快放开我!快放开!”
白兔笑嘻嘻就是不肯放,逗了她一会儿,才将她搂得更紧,嘴唇贴近她的耳畔,吐气如兰,热乎乎地微笑道:
“娘子,你真好!”
冷凝霜觉得怪肉麻,给了他一手拐子,顺利挣脱开他的怀抱,跳起来。脸红扑扑地对他说:
“少油嘴滑舌了,你快点起来,我叫小叶子进来了。”说罢,转身往外殿走去。
白兔望着她大步流星的背影,顿了顿,忍俊不禁,噗地笑了。
即使成亲许多年,他仍旧以刺激发掘出娘子各种“人性化”的表情为乐。
用过早膳之后,白兔离了无极宫,前往蓬莱殿。
不出所料,燕冠人已经到了,花蝶衣又迟到了。
燕冠人的脸色就不太好看,白兔却不以为意,一连派人催促了三四次,直到日上三竿时,花蝶衣才打着哈欠,懒洋洋地带着如幻公子过来。在椅子上刚一坐定,就又是让人家给他上茶,又是闲话连篇地絮叨,让燕冠人的脸都快绿了。
半个时辰后,好不容易才等到花蝶衣的脑筋彻底从起床后的混沌中清醒,燕冠人勉强笑笑,开口提三国同盟会的事。
对于燕国来讲,其实他们并没有太大的意愿想要开战,毕竟离上一次大战才过去三年。虽说那一次不至于元气大伤,但再开战还是很吃力的,并且对本国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好处。
燕国本来的风土不像华国那么糟糕,三年前又已经占领了一部分南国水乡,对此他们很满意。短时间内,无论是对于华国还是晋国,燕国都没有觊觎之心。
然而作为邻国的华国,越来越浓重的敌意显而易见,这让燕国感到极度不安。
上一次的大战,虽说花蝶衣是燕国之前晋国之后对汉国开战的,但那时候的华*队就像花蝶衣这个人一样,懒洋洋慢吞吞。除了最初的一段时间用的是强攻的手法,到后来就成了完全是跟在燕国和晋国的屁股后面打,专挑汉国已经被燕晋两国打薄的地方进攻,狡猾得很。
又因为那时华国和晋国是盟友,最后的疆土划分时,晋国自然让了华国三分。
所以到最后,华国占领的地方比其他二国并没少多少,国力保存方面却比其他二国不知强了多少倍。
燕国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争取三国之中的主导地位,但另一方面,燕冠人十分警惕花蝶衣,因此和晋国缔结同盟迫在眉睫。
和亲这一招失败了,他完全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今天高高在上、已经成为南国霸主的晋国皇帝,他的软肋仍旧像十几年前一样,是他的结发妻子。
对于这一点,燕冠人其实是很难理解的。他无法想象一个常年浸染在权利和野心里的男人,竟然还能对一个早就应该腻透了的女人保持着一颗火热的心。
此时显示燕国的实力,既能成为让晋国向己方靠拢的理由,也会抬高燕国在三国之中的地位。
接下来……也许他该去找冷凝霜单独谈谈……
既然晋国皇后是晋国皇帝心中的弱点,又听闻晋国皇后本身在晋国的朝堂上就有很强的影响力,若是说服了晋后,晋帝必然也会答应。
然而,对于燕冠人提出由燕国作为同盟会主导者的提议,白兔不置可否,花蝶衣则轻蔑一笑,冷嘲热讽了好一阵。
燕冠人单薄的嘴唇微僵,平静的脸色却并没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