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望着她瞠目结舌的样子觉得好笑。更缺德地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红唇,妖冶一笑:
“华姑娘,嘴巴,张得太大了,苍蝇会飞进去的。”
说罢,转身,笑着扬长而去。
他敢肯定,华三秀回家后必会哭得三天起不来床。
事实上他高估了华凤的心理素质,她已经在一票宫女的注视下当场哽咽出声。长这么大她都没受过这样的羞辱,他居然说苍蝇会飞进去!她从没这么丢脸过!
白兔头也没回地往前走。听到呜咽声,没趣又不屑地扁扁嘴。
同为女人,果然这就是差距。如果刚才的那些话他是对娘子说,娘子才不会哭,而是会绷着一张脸看着他,然后说:
“有废话的工夫,还不快给我滚出去劈柴!”
啊{然还是娘子最够味儿了!
好怀念被娘子骂的日子!
少了娘子的骂。这日子还真不自在!
过了这些个日夜,刚刚恢复记忆时的迷茫与失忆前后的性格冲突,在他的努力下,互相矛盾的地方终于完全融合了。仿佛经过重新改良组装,现在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完整整的他。
这时候再想起冷凝霜,他的心就像缺了一块。寂寞惆怅。
………
永康三十二年,在先太子白喧病逝后不久,幼年时出宫疗养的七皇子白暖痊愈归国的第二天。因病许久不曾上朝的晋国皇帝突然宣布早朝,并在早朝上毫无预兆地下旨宣布立七皇子为储君,即刻入主重华宫,昭告天下,以安民心。
同时任命现玉堂殿编修兰墨凉为重华宫詹事府詹事。由御林军左统领慕吟风兼任重华宫近卫军总领。
此道圣旨刚一下达,就引起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首先。在此之前他们谁也不知道晋国居然还有一个七皇子,这位七皇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众人不知;其次,兰丞相家的公子任詹事府詹事,慕将军家的公子任近卫军总领。一个二十几岁才回宫的皇子,皇上居然就为他拉拢了这两大家族,而这两大家族都是“倒华家派”,总觉得信息量很大……
而最最让所有人惊讶的是,这位七皇子和已故的太子殿下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就算同是一个爹娘生的,也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七皇子是皇上和姝妃的亲骨肉、太子殿下的亲弟弟这一点没人怀疑,除非眼睛瞎了。
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没人反对储君人选,因为皇上只剩下这一个皇子了。
甚至忠诚的老臣们全都喜极而泣,他们本来绝望了,还以为储君人选需要从宗室里过继,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冒出来一位皇子。管他是从哪来的,只要血统纯正就行!
晋国立储的消息传到其他三国,也引起不小的震动。三国的情报网居然全都没有查到这位七皇子的背景,神秘的来头让一些人的心里多多少少产生了不安。
重华宫。
这是白兔第一次踏进这里。
他穿着明黄色的金丝蟒袍,负手,站在一幅巨大的挂画前。
画上的男子眉眼含笑,唇红齿白,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即使是静止在画上,却依旧掩不去一身绝代风华。
画上的人和他一模一样。
他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忽然微笑道:“总管太监何在?”
一个三十来岁的太监听见点名,急忙上前跪倒,道:
“老奴陈喜参见太子殿下。”
“这画上的……是谁?”白兔眉眼带笑,温声问。
陈喜愣了一愣,赔着笑脸回答:“自然是太子殿下。”
“哪个太子殿下?”白兔含笑问,然而那轻柔的笑声背后却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陈喜在这样的氛围里,不由自主地颤了颤,抬着一张胖脸,战战兢兢地赔笑道:
“自然是太子殿下您了。”
白兔微笑着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轻飘飘说了句:“我最讨厌把我当傻瓜的人。”
顿了顿,勾起的红唇猛然敛起,墨玉般的眸子迸射出森冷的光芒,他沉声道:
“来人,送他去掖庭司。”
宫人们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全都知道是陈总管惹怒了太子殿下,犹豫了片刻,两个胆大的太监在太子极具威严的眼神中上前去拖陈喜。
陈喜吓得高声尖叫起来,大呼冤枉,直问自己错在哪里。
白兔不理他,回过身,望了一会儿那副画像,忽然微笑道:“想必这是六哥生前最喜欢的肖像,拿去烧给他吧。”
于是愣了愣之后,所有人都明白了。
伺候过前太子的人都知道,如果不是前太子病逝,前太子与现在这位太子站在一起,就是他们也很难认出来。但太子本人却知道画中人到底是谁。
陈总管……找死!
陈喜没想到白兔认出来了,也不敢再喊冤,改为高声叫道:
“太子殿下,是奴才一时疏忽,您就饶了奴才这一回吧。奴才是皇后娘娘派来伺候殿下生活起居的,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太子殿下就饶奴才这一回吧!
拿皇后来压他吗?
白兔偏过头,目光轻柔地望过去,温和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他心中狂喜以为自己要被宽恕了,才莞尔一笑。
他带着笑意,却冷酷地说了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