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儿想心思,白兔站在一旁也微蹙眉尖陷入思忖中。
呆立了半晌,他忽然狐疑地问出一句:
“娘子,孩子到底是从哪儿生出来的?”
噗!
冷凝霜一口汤喷了出去,眉角抽抽,眼角抽抽,啼笑皆非,满头黑线地看着他问:
“你白痴吗?”
“娘子你好浪费,那汤里放了灵芝,很贵的。”顿了顿。他挠挠脑袋道,“我也猜到了,只是不确定。孩子果然是从那里生出来的。”他托着腮,不敢相信地自言自语,“为什么会是从那里生出来的呢?又窄又小,孩子那么大,从那里生出来一定很痛。娘子。不然我替你生吧?”
冷凝霜额角上的青筋在跳啊跳,一字一顿地道:“别说这么蠢的话。”
白兔蹲下来拉着她的手,扁起嘴可怜兮兮地道:“娘子,我是真的觉得很痛。”
兔子一样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浓浓的担忧和害怕,他用这种眼神从下往上地注视着她,让她的心里忽然豪气横生。安慰地拍拍他的头,道:
“生个孩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村子里的那些女人三个四个都生了,也没见怎么样。”
白兔想想也是,可心里仍然很担心,握着她的手说: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娘子你还是要好好吃饭。以后你想吃什么都要告诉我,我给你做。还有。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也要告诉我,你若不说我会担心的。”
冷凝霜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知道了,吃饭吧。”
他简直像个老妈子!
夜深人静。
冷凝霜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半睡半醒间,手下意识摸摸身旁,却一片冰凉。
她愣了愣,朦胧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看时,身边果然没人,白兔不见了!
这大半夜的,人呢?
她晃晃悠悠地坐起来,眼睛扫了一圈,他没在屋里。下了床,出了卧室去书房找,也没在。
打开堂屋大门,却惊讶地瞧见白兔正背对着她,坐在院子里的长条凳上,仰头望着今夜的繁星满天,发呆。
她狐疑地皱了皱眉,走过去问:“你不睡觉坐这儿干吗?”
白兔吓了一跳,惊讶地回过头:“娘子你怎么醒了?出来也不披件衣服!”
冷凝霜揉了揉太阳穴:“现在是夏天,我披什么衣服?!”
顿了顿,一头雾水地问:“你在这儿干吗呀?”
停了一停,白兔腼腆地垂下头,半咬着嘴唇,美滋滋傻乎乎地笑答:
“我太高兴了,睡不着,就出来坐坐。”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好意思,脸颊发红。
冷凝霜忍俊不禁,噗地笑了,抱胸坐在他身旁,
“至于这么高兴吗?”
“当然高兴。”白兔点着头,眉眼间含着幸福的笑意,语气认真,“我和娘子要有孩子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娘子你,可是现在我们之间又多了一层牵绊,他会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加牢固。过去我常常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总是害怕一觉醒来,娘子你就不在了,所以我最喜欢叫你‘娘子’了,每次叫你‘娘子’,我都会觉得,啊,没错,你果真是我的娘子。”
顿了顿,他娓娓地道:“我,真的很喜欢娘子生的孩子哟,我想和你一起,好好地等着他出生,再好好地把他养大,再看着他成亲、生子。只要一想到这些,我就会觉得好高兴,幸福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吧。”
他轻轻一笑。
冷凝霜望着他闪烁着柔和光泽的侧脸,胸口处一股激荡在逆冲。她的心尖居然有种酸酸麻麻的感觉,这样青涩中发甜的味道,竟然让她的脑袋在第一时间显示出了“幸福”这两个字。难道是因为怀孕之后大脑迟钝,所以变得柔肠善感了?
墨黑的眸子水光潋滟,她垂下头,有些不自在地抿着唇,低笑道:
“真是,突然说这些,让人心里怪怪的!”
白兔歪过头,含笑看了她一眼,伸出手臂搂过她的肩膀。
她抬眼望向他。
他靠过去,轻轻吻上她的唇,吮了两下,然后温柔一笑:
“夜里风大,进去睡觉吧。”
冷凝霜点点头。
两人站起身,白兔揽着她的腰,二人重新回到房里,关上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