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份稳定的收入来源,是对一个宋漂最大的宽慰。
刘升月心情不错,这份不错的情绪,连来换药的董大都感受到了,问他:“刘兄弟有何喜事?”
刘升月笑道:“找到工作了算不算?”
董大呵呵笑起来,连连点头:“算。我等外地来京的,有了活路和无有活路,天差地别,恭喜刘兄弟。不知找在哪里?”
“安和堂的坐堂郎中。”
“那可是好活路。”
董大也替刘升月高兴。刘升月:“谢谢董大哥,先给你换药,完了我们去隔壁喝一顿?”
“这……这不合适。”
董大不好意思。
刘升月笑道:“有啥不合适的。小弟是董大哥从水里捞上来的,董大哥又一再的帮助小弟,吃几顿饭又算什么?难道董大哥对小弟的照顾和帮助,还不能吃我几顿饭?”
别的且不论,就他腿伤了,活动不便的那五日,全赖董大照顾,不然一个人孤身在外,伤了病了的,那真是灾难。
“董大哥,这膏药用了觉得如何?”
给董大换药的时候,刘升月照例问使用感受,董大立即道:“刘兄弟这膏药十分好用,用了一日,腰上便感觉轻松了许多,疼痛也减轻了。”
“如此就好,我们再用两贴,之后便可以停药了。”
“中,听刘兄弟的。”
换了药,两人一起出去吃了一顿庆祝。
第二天,陈四来回话,宅子修整好了,请刘升月过去验收。刘升月当即过去看,墙壁重新刷了白,花木也修整过,整个宅子虽不说焕然一新,却也不再是之前一副破败的样子,不止花木,房间、房间内的地面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屋内铺着的砖也洗刷得干干净净。
刘升月当即痛快的付了工钱,他已经提前在街上的店铺订好了幔帐、铺盖那些,请了车夫做跑腿传个话,他就可以在家等着送货上门。
大宋人民会做生意,服务是真周到,卖水果的果农已经知道不能把果子上的白霜擦掉,以免影响果子新鲜的观感。
卖布料、幔帐的,会根据屋子的形制、大小来设计幔帐的样式,还会帮忙搭配颜色,拯救了刘升月这种在选色上审美有些欠缺的钢铁直男。
要把一幢宅子装饰起来,不是一天可以搞定的事情,刘升月一个大男人,实在搞不了太细的事情,反正只有他一个人住,在有女主人之前,他要求整齐就行。单身汉,要求不能太高。
到中午,牙行送了仆役来,一次拉来三十人让刘升月挑选,三十个人,排成三排给刘升月挑,就像货物一般。
看得刘升月一边心有戚戚,一边暗自警惕,宁可苟一些,稳一些,坚决不能让自己落到被当个货物买卖的地步去。
留下一半,剩下的让牙人先领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收拾新家。是的,家,刘升月把这个宅子当做自己的家,自要好好照看。
宅子收拾得差不多,刘升月也开始去安和堂上班。一大早,安和堂派了车来接他,到了店里,王掌柜带他引见同事。安和堂一共有郎中五人,加上他六个,每天排班三个人,轮休。
这些郎中大多须发灰白,就他一个小年轻站在一起,特别的显眼,老郎中们的徒孙都比他年纪大。
互相见了礼,其他三人对他比较平淡,就老李郎中和蔼,跟他搭话,问起他那莫须有的师父,刘升月只能继续推说师父不愿见外客,已经离京回师门了。
老李郎中有些遗憾,拉着他又说几句,之后陆陆续续的有患者来看病,有几个是老李郎中的患者,老李郎中忙着问诊去了。
安和堂一共两层,郎中们皆坐于楼上,一人一间屋子,谁也不影响谁,刘升月的屋子紧挨着楼梯口的第一间,屋内除了桌椅板凳,笔墨纸砚,还有一个书架,架子上摆着许多书卷。
“这是敝行新来的刘郎中,擅治……”
伙计引领着病患上来,先给患者介绍刘升月,病患立即瞪眼:“伙计小哥,这是哪位郎中的徒孙?出师否?怎地如此年轻就来坐堂了?”
伙计:“这位刘郎中非是敝店老郎中们的徒孙,而是医道世家出师的郎中,擅治……”
“不用说了,不用说了,还是去找孙郎中吧。”
“这……”
“在下只信任孙郎中。”
病患坚持,伙计只得把人带走。
刘升月:“……”
好吧,在医学这件事情上,小鲜肉不受欢迎。
刘升月又不可能一下子增长几十岁,就是能,他也不乐意,年轻多好,谁特么想提前做老头儿的。
没有病患,只能看书练字打发时间,屋里书架上有许多医书、药典,有些是流传到后世的,有些是只在典籍里看过,但后世已经失传的。
刘升月闲着无聊,看书之余,看到后世已经确定是错误的地方,就随手改一,过得也还算充实。
刘升月以为这种日子要过很久,直到有一天,伙计来敲他门:“刘郎中,有病患求诊。”
刘升月从书里抬头,迎上的就是董大笑吟吟的脸,他身后跟着董阿嫂,见刘升月抬头,低头轻轻地福了一下。
刘升月立即站起来:“董大哥,董阿嫂,你们怎么来了?病患怎会是你们?”
董阿嫂低着头,董大嘿嘿笑:“刘兄弟,某回家与你阿嫂商量过了,过来请刘兄弟帮忙看看,还有希望得子嗣,若不然,某只能带着你阿嫂回想继一个嗣子过来。”
刘升月当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