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为师这么说,你还无法想象。这样吧,你既犯了错,那就一定要罚,不罚不足以服众。”易无涯一番深思熟虑道,“你可先回去,明日为师会当众宣布对你的惩罚!”
“师父,这,”柴士恩本以为已经逃过了一劫,听易无涯这么说,立刻耷拉下脑袋,低低的答应一声,忽的想到自己来时,是史元亮带来的,上次是廖水。如今只有他一人,该怎么回去呢?
易无涯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随手从长桌上拿起一张信笺,折叠几下之后,一只纸鸢就出现在了他手中。易无涯朝纸鸢吹口气,交给柴士恩道,“它会驼你回一见喜,夜深了,你去吧!”
柴士恩接过纸鸢,欲言又止。他心里想的是,“这老头儿也太坏了,这么一只纸做的小鸟,别说我,就算是只大一些的蝴蝶也驼不动。莫非他是想让我掉入万丈深渊摔死吗?”
只是易无涯已经挥手打开了殿门,柴士恩只得硬着头皮往外走。他打定主意,就算是走,他也要走回去,绝不会让自己掉入深渊,摔个粉身碎骨。
出了紫宸殿,身后的殿门就关上了。柴士恩长出一口气,被夜风一吹,头脑渐渐的清明,才发觉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失神间手中的纸鸢掉落在了草地上,一阵寒风吹来,纸鸢见风就长,顷刻间已经有一艘小船那么大。柴士恩看的目瞪口呆,试着伸出手在纸鸢的翅膀上轻轻的拍了拍!
折纸鸢所用的信笺是上好的宣纸,质地绵韧,光洁如玉,此刻的纸鸢却坚硬如铁,轻轻敲击“叮当”作响,让柴士恩又惊又喜。他麻利的爬上去,纸鸢挥动翅膀,转眼已经飞上了天际。
前几次来紫宸殿的时候,柴士恩都没机会多看看周围的风景,他紧紧的抱着纸鸢的脖子,低头下望。接着漫天的月色和星斗,仙游山仙雾缭绕,其他殿阁中亮着的烛火化作点点星子,分布排列在仙雾之中,仿佛一个巨大棋盘上还未下完的棋局。他不禁在心中感叹,“果然好景色,世间罕见。”
纸鸢的速度要比廖水的飞剑快上许多,眨眼间已经到了一见喜。纸鸢轻轻落下,柴士恩侧身下来,纸鸢迅速缩小,落在他脚下。柴士恩弯腰捡起,暗道这是个好东西,不能浪费,贴身收入了怀中。
“师姐,师姐,我回来了!”
柴士恩叫了两声,廖水就从偏殿跑了出来。她紧张兮兮的问,“师父怎么处置你和葛师兄,他骂你了吗?”柴士恩摇头,“师父说,明日要当中宣布对我的处罚,他老人家还治好了我手上的手腕。”廖水不禁有些惊讶,“师父他真的这么说的?奇怪了,师父向来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啊。”柴士恩心中烦乱,“我也不知道,师姐,葛师兄如何了,我去看看他,你也早些睡吧!”
“哎,柴师弟,我……”廖水追着柴士恩,还想多问几句,却见他失魂落魄的,想到明日不知有什么惩罚等着他,也不好再多问,回了自己的正殿休息。
这一夜,柴士恩,廖水,葛昆峰,三人都没睡踏实。次日天刚蒙蒙亮,一阵浑厚幽远的钟声响彻整座仙游山,这是召集所有弟子的钟声。廖水急急忙忙起身,去偏殿叫醒了柴士恩和葛昆峰,一起去飞虹殿。
葛昆峰受伤不轻,虽然醒过来了,身体却很虚弱,需要柴士恩搀扶。他从廖水那里得知,昨夜回来后柴士恩就被师父叫去了紫宸殿,却把所有的罪责全都揽了下来,心内不安道,“柴师弟,是我不查,才连累了你。这件事,绝不能让你一人承担!”
“葛师兄,你若这么说,我真是没法做人了。”柴士恩反复叮嘱他,“一会儿见了师父,师兄不可多言。皮炜和史元亮心黑手狠,虎视眈眈,折了我一个也就罢了,总要留一个对付他们。若我真的……”柴士恩一顿,转念又笑了起来,“还请师兄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情分上,别放过他们!”
“你放心!”葛昆峰才说出这三个字,就连声咳嗽起来。这时候,皮炜和史元亮正好从三人身边走过。皮炜使个眼色,史元亮立刻大声道,“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的柴师弟吗?怎么,手腕好了?”他伸手就来抓柴士恩的手,却被廖水“啪”的一声打开,“拿开你的脏手,恶心!”
“呵呵,还这么神气,我看你们也神气不了多久了!”史元亮道,“他一个新来的不知道也就算了。葛师兄和廖水师妹也不知道吗,私自下山是什么罪过?”
“哼!”一声冷哼自他们身后传来,皮炜听的这声音熟悉,转头去看,就见奚珺分开人群走了过来,在史元亮面前站定道,“即便柴师弟有错,也有师父责罚教导,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三道四!”她回头冲柴士恩点点头道,“柴师弟,我们走!”
围观的众人纷纷咋舌,什么时候这个“冷美人”也多管起闲事来,眼见她和柴士恩等人走在一道,进了飞虹殿,皮炜满脸凶狠的对史元亮道,“哼,果然是一丘之貉,看他们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飞虹殿是雾玄宫议事之地,却并不经常开启。每次开启,必定有大事发生。而这一次,易无涯召集所有弟子到此,是为了柴士恩下山之事。奚珺和廖水心中都有些担忧,只不肯说出来,暗自提心吊胆。
十八级台阶之上,一把双龙抢珠摆放当中。易无涯端坐其上,一脸庄严肃穆。众弟子按照服色各自站好,柴士恩只能和鲁鹏飞羊山之流站在一处,并不起眼。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