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藏锋与崔轶皆是身高腿长,两人说话间,已穿过长廊,来到隔壁女眷们坐的宴会厅。
宴会厅布置的与男宾们的宴会厅相差无几,不过是颜色更鲜艳一些,瓜果和鲜花更多一些。
当然,里面也更吵闹一声,上百个女人凑在一起,压根就不可能安静。
陆藏锋与崔轶的耳力极好,两人刚走近,就听到屋内的妇人们,有一句没一句的明讽、暗讽,独自占了一桌的月宁安。
陆藏锋冷硬的脸,没有一丝变化,可脚下的步子却越来越快了,崔轶没法,也只能跟上。
来到宴会厅入口,就有仆妇上前,挡住二人,“两位公子,这是女宾宴会厅,你们不能进去。”
“让开!”陆藏锋一抬手,张家的仆妇还未近身,就被陆藏锋给甩了出去。
“嘭”的一声,仆妇摔倒在地发现一声响动。
“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了?”
“谁敢在张家的宴会上闹事?”
宴会厅内的妇人们吓了一跳,,纷纷看向门口。
独占一桌,离门口最近的月宁安也不能免俗,跟着望了过去,就看到……
陆藏锋与崔轶两人挟杂着耀眼的光芒,优雅而从容地步入宴会厅。
两个玉树临风,气宇轩昂,各具风彩,两人站在一起,并肩而行,交相辉映。
两人步入屋内,占据了满室风华,除了两人所站的地方,其余地方皆是黯然无光。
此时,整个宴会厅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两人身上,且没有一人是不满的。
不管是年轻的小娘子,还是年长的妇人,看到二人相携而入,无不两眼放光。
在两人走进来的刹那,月宁安亦是眼前一亮。
不管是陆藏锋还是崔轶,都是长相俊美,气质高华之辈,两人单独出现都能引得百姓竞相围观,这两人一同出现,那效果更是一加一大于二。
月宁安看到二人,不由得莞尔一笑,心中的烦闷也淡了下去。
美好的事物,果然让人心生愉悦,美男子更是赏心悦目,叫人心情舒畅。
月宁安看到陆藏锋与崔轶,两人一进来也看到了她。
无她,只个宴会厅靠着门口,又独坐一桌,没有人理会的只有月宁安。
只一瞬,陆藏锋就觉得怒火中烧。
他想捧在手心宠,却宠不到的姑娘,张家居然这么待她。
不说陆藏锋,就是崔轶亦是皱起了眉头。
他原先就知道,依张家的作派,定会让月宁安受委屈,可到底不如亲眼所见。
亲眼见到月宁安被孤立,周边都是指指点点的人,崔轶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被欺辱,被敲打,被孤立,生生被张家打成下等人,不配与众人为伍。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月宁安多不要脸的巴着张家。
崔轶甚至可以想象,张家的宴会结束后,汴京这些有头有脸的妇人娘子们,会如何嘲弄月宁安。
今日过后,月宁安就会成汴京的上流圈的笑话。日后,但凡是个人,都能嘲讽月宁安两句。
遇到这种事,别说是个小姑家家的,就是他也受不住。
世人都说,打人不打脸,张家还真是深谙打人脸的道理。
然,就崔轶这么一个恍神间,陆藏锋已大步走到月宁安面前,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在月宁安身侧坐下。
月宁安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会说,看到两人走进来的刹那,她就猜到这两人是冲着她来的,只是不知他们想要做什么。
现在她明白,这两人给她撑场子来着呢。
“我今天……可是舍命赔君子了。”崔轶无奈摇了摇头,但还是从善如流的,顶着一众女眷打量的眼神,在月宁安另一侧坐下。
“你们两个,这是何必呢?”月宁安不由得哭笑不得。
其实,她没那么难受。
左右就是一场无聊的宴会,熬过去就好了。
至于这场宴会过后,会有多人踩她,她一点也不要在意。
世人皆捧高踩低,她只要回头把张家收拾一顿,就没人敢笑话她。
甚至连怎么收拾张家,她都想好了。
张家的根其不是江南吗?
正好,她可以在去青州前,先去江南试试手,不把张家整得元气大伤,她就不姓月。
“月娘子,这事很有必要。”做都做了,崔轶也不介意,说两句好听,“人的名,树的影。大将军夫人,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崔轶说话间,还不忘看陆藏锋一眼。
看吧,他这人一向知礼,陆藏锋借枢密院的人给他一用,他也不会回报陆藏锋的。
陆藏锋的脸色,果色好看了几许,他冷傲着脸道:“无事,本将军正好见识一下,张家的待客之道。”
三人说话间,张家的管事娘子收到消息,匆匆跑了过来,苦着一张脸,赔着小心道:“大将军,这是女眷的宴会厅,不是您待的地方,您的位置在隔壁,小人给你领路。”
然,陆藏锋连个眼神也没有给她,更不可能回话。
“大将军……”管事的娘子都要哭了。
然,陆藏锋却自顾自的,提起茶壶给月宁安倒水。
月宁安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不明白,陆藏锋这是怎么了?
这一举一动,像是在护着她?
可是,可能吗?
陆藏锋倒好水,又亲自端起,可茶杯还未递到月宁安面前,陆藏锋就抬手,把手中的茶杯连同茶水,一起砸向管事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