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藏锋一定是故意的!
月宁安暗自瞪了陆大将军一眼,又坐了回去,笑着道:“你瞧我这记性,其实也没有那么忙。”
“既然不忙,我们先聊聊兵器的事。”陆大将军一点也不意外。
不见兔子不撒鹰,这才是月宁安。
月宁安脸上的笑容一收:“你手上那批兵器,我吃不下。”吃的下,她也不要。
“理由?”月宁安的干脆,让陆大将军颇为诧异。
“西域就这么点大,消耗不掉那么多兵器。选了你手中的兵器,我就吃不下北辽三国的兵器,为了利益最大化,我也不会选你手中的兵器。”哪怕陆藏锋不高兴,她也不会妥协。
“为什么宁可要北辽、西夏、大金手中的兵器,也不买我手中的兵器?难不成,我会坑你?”他不接受这个理由。
“你不会坑我,但跟熟人做生意,很麻烦。我买你手中那些兵器,价格给高了,我不高兴;价格给低了,你又不高兴。”生意上的事,并非简单的买进卖出:“我用成本价,就能从北辽三国手中,买到我想要的兵器。但我能用这个价,从你手中买吗?”
陆大将军挑眉反问:“为什么不能?”
月宁安失笑:“我要用这么低的价格,从你手中买进。你会不会觉得,我在借着我们之间的关系占你便宜,拿感情逼你低价将兵器卖给我?”
不等陆大将军回答,月宁安又道:“就算你不这么想,你说皇上会不会这么想?陈州他们会不会这么想?毕竟,我开出来的价格,低到让你几乎没有利润,连点辛苦费也赚不到。”
陆大将军凝眉……
这确实是个问题。
“但实际上呢,哪怕我开再低的价,我也没有占你便宜。因为,我可以用这个价,甚至更低的价格买到同样的兵器,还不用欠你人情。”月宁安不用问,也知道陆藏锋在想什么。
做生意,没有那么简单的,低买高卖也是一门学问。
“你可以跟我商量!”他没有那么不讲理。
月宁安摇头:“这事没法商量,我没有用最低价,买到北辽三国手中的兵器前。我出什么价,你的人都会认为,我占了你的便宜,你是贱价卖给我。就算你能理解,你能明白,皇上、陈州他们也不会。你应该清楚,皇上与陈州他们,对这批兵器抱有多高的期望。”
月宁安说到这,嘲讽一笑:“也许你会说,我可以按原来的约定与你合作,将兵器卖出去后,所得利益五五分。可在我能用低价买到兵器的情况下,为什么要将五成的利分成出去?”
月宁安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倾身上前:“也许你们都忘了,但我没有忘。你手中那批兵器,染了我月家商行数十人的鲜血。你觉得……依我这小心眼的性子,我会让你们,从中获利吗?”
在商言商不错,但她这人也小心眼。
她愿意让利给人的时候,她可以很大方,但当她不愿意了,谁也别想从她手中占便宜。
那批兵器……
陆藏锋要么冒着被“沙盗”打劫的风险遇回大周,要么就砸在手里。
反正她是不会要的。
哪怕陆藏锋再不高兴,在这件事上,她也不会妥协。
“所以,没得商量?”所以,昨天埋首在他怀里,说不怕与天下为敌,并不是……
为了他,不怕与天下人为敌。
甚至,这个为敌的“天下人”,还有可能包括他?
“没得商量。”月宁安坐了回去,靠在椅背上,并不打算继续这个不友好的话题,再次问起:“现在可以告诉我,老头和鬼冉的事了吗?”
鬼冉自称是老头的女儿,并且手中有老头的信物。
要确认鬼冉的身份,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直接问老头。
她在宫里埋了人,也能接近老头,但她不敢轻举妄动。
要让皇上知道,她能跟老头联系上,老头先前为她所做的牺牲就白费了。
想要尽快确定鬼冉的身份,就只能靠陆藏锋。
“暗皇没有子嗣,这是焰皇叔给我的回复。”兵器的事,已经要到了一个答案,虽然和他想要的不一样,但陆大将军也没有再纠缠。
在某些方面,月宁安比他还要理智,再纠缠也没有意义。
月宁安暗自松了口气,但保险起见,她还是问了一句:“会不会有意外呢?会不会焰皇叔自己也不知道?”
“不会有意外!”陆藏锋没有告诉月宁安,焰皇叔在信中说道,在他成为暗皇的那一刻,就服下了绝嗣的药,他不可能留种。
焰皇叔不是赵启安,没有一个护着他的兄长。焰皇叔想要成为暗皇,得到高祖的信任,就必须斩断所有退路。服下绝嗣药,是焰皇叔给高祖皇帝的忠诚。
“鬼冉手中的暗皇令是怎么一回事?那不是老头的令牌?代表老头的身份令牌,怎么会在鬼冉手中?”鬼冉手中的暗皇令,并不是号令暗部的暗皇令,那枚暗皇令只代表焰皇叔的身份,令牌背面有一个“焰”字。
陆大将军检查过,是真的:“是焰皇叔送给楼兰女王的。”
“老头,送给楼兰女王的?二十年前?”月宁安惊的嘴巴张成o字型,一脸期待地看向陆藏锋。
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快说!
陆大将军没好气地白了月宁安一眼:“你觉得……焰皇叔,会给我们看他笑话的机会吗?”
月宁安一脸失望:“也是哦。”老头那人鬼精鬼精的,怎么会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