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新港酒店大厅,李笑竹怀疑地瞥了她一眼。到现在,他还不明确这个女孩的来历,或者她只是过路打酱油的。但是,再看看她,她一脸的严肃和镇定,没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他带她们到楼梯顶端,在上面一层停下来。他指着现在站的地方说:“我妻子站在这儿,人们从楼梯上来,她跟他们握手。”
妘鹤点头示意。她挪过去,站在鲁晶晶站的地方,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她看起来很疑惑但也很有兴趣。她微微抬起右手就像是握手的样子,向下看着楼梯,像是看着人们上楼,接着她直视前方。楼梯中间的墙上是一副很大的画,是一位意大利画家作品的复制品。两边是两扇窄窗,一扇向外开着,下面是酒店的停车场,另一扇下面是车道。但是,妘鹤没有看这两扇窗子,她的眼睛紧盯着那幅画。
过了好久,妘鹤才轻轻地说:“人在第一次听别人描述一件事时总是认为是对的。涵冰告诉我,您妻子盯着那幅画时,表情‘凝固’了。你们看,她站在这里,看到的是什么?她看着圣母鲜艳的红色和蓝色袍子,圣母的头微微后仰,对着她手里举着的圣子微笑着。这是一幅宗教画,但这是一幅快乐的母亲和儿子的画,是吧?”她的目光从画上转移过来,看着李笑竹说:“现在我明白了,我非常明白了。整件事非常简单。”
他们瞪大眼睛看着她怀疑地问:“简单?”
她点点头肯定地说:“它非常简单,以至于人们就是看不出来。所以我要说,这一切都起源于祖宁是个什么样的人,那种事情发生在祖宁身上确实是不可避免的。我的意思是,这种事情早晚会发生在祖宁身上。凶手原本是冲着她去的。”
他们感觉很怀疑。她在说什么?不是说这一切都是冲着鲁晶晶过去的吗?不是说祖宁只是意外受害?现在怎么变了,祖宁就是对方要针对的目标。这是怎么回事?
李笑竹疑惑地问:“我不懂你的意思,一点都不懂。”
“好吧,我所知道的全都是涵冰告诉我的。她对我说,她看见您妻子和祖宁说话。听见祖宁和您妻子说话,并在您妻子脸上看见一种‘厄运来临’的表情。”
听这种话听很久了,李笑竹不耐烦地说:“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妘鹤微微一笑,没有一点不乐意。依旧耐心地解释说:“是的,可是我们必须得再温习一遍。您妻子脸上是那种表情,她没看着祖宁,而是看着那幅画,看着那幅一位微笑快乐的母亲抱着一个快乐孩子的画。误会在于,虽然是鲁晶晶的脸上有死亡厄运的预示,但是厄运不是降临在她身上,而是降临在祖宁身上。从祖宁开始滔滔不绝地吹嘘过去的一件事的那一刻起,她死亡的厄运就已经注定了。”
涵冰插嘴说:“可是那个故事没啥意思啊。”
“不,你没听出来。她已经告诉你真相了啊。”
“她根本没告诉我,我没和她说话,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是这样,你知道的就是她病了,但还是从床上爬起来去参加一个庆祝会。见到了鲁晶晶并跟她说话,问她要一个亲笔签名并且也得到了。”
两个人都有些不耐烦:“这个我们都知道,听过无数次了。”
“但是你们忽略了一个重要事实,没人认为这个事实重要。祖宁生病躺在床上是因为风疹。”
“风疹,风疹是什么病,很严重吗?”
“事实上,这是种非常轻微的病。几乎根本不让你觉得有病。你生了一片疹子,但是用粉很容易盖住,你有一点儿发烧,但是不很厉害。你感觉很好,如果你想的话,完全可以出门见人。当然。人们完全可以忽略这种病,它没有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但正是这个风疹才是整个事件的答案。我了解到,风疹特别有传染性,人非常容易染上。而且,有一件事你们都忘了。女人怀孕期间染上的话,就可能导致极为严重的后果。可能会导致要生的孩子天生目盲或是精神上受影响。”
这时,她严肃地转身对李笑竹说:“您妻子生了一个天生有精神疾病的孩子,而她确实再也没有从这个打击中恢复过来。她以前一直想要个孩子,而当孩子终于到来之时,悲剧却发生了。这是一个她永远也忘不了的悲剧,她永远不允许自己忘记的悲剧。并且成为一种痛楚,一种永远缠绕在心头的伤心事。”
李笑竹点点头说:“这是真的,晶晶在怀孕早期得了风疹,医生告诉她,孩子的精神疾病要归结于这个原因。这个病例不是遗传的疯癫或是其他什么疾病。他试图帮助她,但是我认为最终没什么用。她从来不知道,她是怎么或者什么时候,或者从谁那儿传染上的这个病。”
“她从来不知道这些,直到一天晚上,当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上楼来告诉她这个事实,更重要的是,她是非常高兴地告诉她的!带着一种对她所作所为非常自豪的口气!她以为她很崇拜鲁晶晶,表现了很大的勇气从床上爬起来,往脸上抹粉盖住疹子,去见自己最喜欢的偶像,并且得到了她的亲笔签名,这是她夸耀一生的事情。祖宁绝对没恶意,她的确从来就没有恶意,但是毫无疑问,她绝对属于好心办坏事的那种人。她很善良,但是她从来不考虑对方的想法,考虑自己的行为对别人意味着什么。”
妘鹤停了停,喘口气说:“所以她死了。可想而知,这个事实对鲁晶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