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奔波之后,涵冰懒懒地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可惜的是妘鹤并不这么想,她希望从王利的嘴里能套出点东西,小河畔那栋房子的历史、什么人在那里住过,那所房子有什么传闻,以及类似的问题。
王利实在太给力了。她就像是一台有线电视或无限收音机,只要打开旋钮,她的话就会滔滔不绝地流泻出来,附带着各种手势和不同的面部表情。现在,她不仅仅像一个皮球,她的脸仿佛橡胶制品。经过她的模仿,她提到的各色人物,都在妘鹤面前活生生地出现了。
不过这台收音机有些杂乱无章,她可以从十五年前直接蹦到一二年前,然后再跳到上周,接着又退回到二十年前。
妘鹤努力地接收这些信息,小心地换了一个台。她提到秦小萍。
“不,我不记得这里有人姓秦,没有什么秦小萍。我从来不记得这里有谁姓秦。镇东头有一个秦老头,你说的是他吗?”
“不,我想不是。她是个女人。”
“不过你问这个女人干嘛?”
“我这里有一幅画是树森的画作。这幅画~~~”
妘鹤话还没有说完,王利就打断了她:“哦,树森,一个画家,我知道。他总是穿着样式很滑稽的外套,手肘部分总是有洞。看起来很搞笑,我喜欢他的画,颜色很干净漂亮,不像现在年轻人的画。”
“这儿经常有画家来吗?”
“不是很多。去年,这里有一两位女画家到这儿画素描,可是我不觉得她们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们画的任何一幅画,我都不喜欢。乱七八糟的颜色搅在一起,什么东西都认不出来。就那么一幅破画,就值那么多钱。我想那些买画的人一定疯了。”
妘鹤接着画中的房子问询。她想了解更多和房子有关的事情。妘鹤刚说了一半,她又插嘴说:“啊,我知道那所房子,房子孤零零的,我不愿意住在那所房子里。一个人也看不到。”
如果任她说下去,不知道又穿越到哪里去了。妘鹤不得不再次跳台,把话题引到乔翠和梁清华身上来。果真,她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他们是一对奇怪的夫妇。不和别人来往,真的,很怪。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正常人。我想他们应该有精神病。那个女的,更可怕,我听说她会招魂术,是个专门和死人沟通的人。反正我不会进去那所房子,听起来就恐怖。”
“他们只住了房子的一半吧?”
“当然。他们住的那一半没什么问题。”
妘鹤诧异了。听她的意思。房子的另一边有问题吗?
“房子的前面有很多人没人住了。人们说那地方很怪。讲了很多怪事。不过我听说的故事都很久了,没人亲眼见过。听说那房子,以前是一个高官盖的,他在里面藏了一个女人。后来我听说。一个晚上他们吵架后,男人把她的喉咙割破了。”
涵冰尖叫着坐起来。她忍无可忍地说:“真的假的?男人被枪毙了吗?”
“没有,没有,那时这里很乱,谁管谁呢。我听说,他为了销尸灭迹,把她砌在壁炉的墙里了。”
涵冰吃惊地看了妘鹤一眼重复说:“砌在壁炉的墙里!怎么会?”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他亲自动手,把壁炉通道都用墙堵了起来,据说在外面还钉了一张铁皮。不管怎么说。后来再没有人见过她。可怜的女人,总是在半夜出来穿着丝绸衣服到处乱逛。人们总能听到响动,看到灯光,好多人天黑的时候够不敢靠近那栋房子。”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很多,我也说不完整。后来房子被卖了。卖给一个叫曹阳的人。他住的时间不长,又过了一段时间,房子又被卖了。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房子被转手过好多次。后来,我都不知道房子的最后主人是谁。一直到树森来到这里。他那时才四十多一点,对女人很有吸引力。他对刘玲的女儿有些着迷,但是没什么结果。她是个可爱的女孩,可是对他来说她太年轻了。她当时还不到二十岁。”
从王利的嘴里又冒出一个新人物,妘鹤急忙问这个叫刘玲的女人是谁。但说真的,妘鹤这时已经开始厌倦谈话。时钟已经指向十一点。而她呢,傻傻地坐在这里听了一堆废话。她只是听了一些废话,就想当然地找到这所房子,以为壁炉的墙里砌着一个孩子。这想法真的太荒谬了。
她眼巴巴地望着王利,希望她一刻不停的话语中中断一次,这样她就可以趁机说谈话结束,大家都休息吧。
“刘玲?哦,她曾在那所房子里住过一阵子,刘玲和她的女儿。她是个好人,我想她是一位军官的遗孀,她租住在那里,养了很多花。每到春天到来的时候,红红绿绿的很好看。”
妘鹤耐着性子喝了一口牛奶,暗自下定决心,要让王利就此打住,关掉这台收音机,然后各自上床睡觉。
“刘玲在这里住了一两年,后来她的女儿出事了。刘玲的女儿叫莲莲,我记得很清楚。她的女儿惹了麻烦,然后刘玲害怕了,带着女儿离开了这里。”
涵冰的好奇心上来了。莲莲惹了麻烦?是和树森发生了孽缘吗?还是她跟着树森私奔了,不会就是张敏吧?她越想越离谱,只好问道:“她的女儿惹什么麻烦了,和树森有关系吗?”
“不,不是树森,是另外一个人。他不住在这里。莲莲是学芭蕾舞的,经常要跑到新湖学舞蹈。后来她不知道怎么认识了那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