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朱大海冲着少年拱手抱拳,脸上堆满笑意。
“公子美意,在下心领了。”
“只是我那酒楼事务繁杂,虽不比公子这里生意火爆,却也不能冷落了客人。”
“改日!改日我做东,请诸位公子一聚,定当不醉不归!”
少年闻言,自知不便再执意挽留,只得冲着身前人影抱拳回礼。
“今日之事,多谢朱掌柜出手相助。”
“日后若有能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
话音未落,只见朱大海笑着摇了摇头,缓缓吐出一道声音。
“公子客气了。”
“出门在外不易,不过是相互扶持而已。”
“今日能幸会公子,想必是朱某命中的造化。”
少年嘴角微扬,口中亦接连吐出几声回应。
这种四处惯用的互捧伎俩,他早已习以为常。
片刻后,一行人影从酒楼之中迈步走出。
“掌柜的,真不弄了?”
那精明干练的伙计围绕在朱大海身旁,语气中满是惊诧。
“你有把握能搞到手?”
“嘿嘿!事在人为,若是用上点儿不光彩的手段,倒也并非没有可能。”
“蠢货!”
话音未落,只见朱大海一巴掌挥舞而出,狠狠拍在那伙计脑后。
“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不想却也如此愚钝。”
“且不说能否搞到那火锅的酱料配方,就算果真侥幸弄到手里,接下来又当如何?”
“与他们争抢生意?还是继续装作若无其事?”
此言一出,那伙计瞬间哑口无言,不知该作何回应。
“今日你们也都亲眼目睹,那少年与佩剑男子,皆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为了点蝇头小利就去招惹不该招惹的麻烦,这笔账,稍微动动脑子便能算得清楚。”
街上人声鼎沸,一片喧闹。
朱大海双手负后,口中不停教诲着身旁众多伙计,神情极为得意。
“掌柜的教训得对,今日是小人唐突了。”
“孤立无依靠父母,闯荡在外靠朋友。”
“多一条门路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上太多。”
朱大海语气微顿,嘴角逐渐扬起一抹笑意。
“更何况,还是一个了不得的朋友。”
车水马龙中,一行人影渐渐远去。
地上一只白釉瓷瓶碎成两半,缓缓流淌而出的酱料几经阳光照射,显得愈发耀目。
酒楼之中,数道人影围坐在一处雅间内。
“六道商会?”
“怎么会是他们派来的人!”
老者眉头紧锁,心中同样惊诧万分。
“要我说,他们就是奔着这火锅酱料而来。”
灰耗子嘴角一撇,双手捂着脑袋上厚厚一层绷带。
“我觉得死耗子方才所言,似乎有些道理。”
一旁的石头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竟出奇般没有开口反驳。
“方大哥,你怎么看?”
少年只觉脑海中一团乱麻,一时间毫无思绪。
“杀鸡儆猴,一石二鸟。”
方言双手抱臂立于桌旁,口中一字一顿。
“杀鸡儆猴?”
少年眉头微皱,依旧未曾捕捉到其中关键。
“扰乱酒楼生意,索取酱料配方,皆是其次。”
“一个小小的酒楼不会有这么大胆子,更不会有如此雄厚的实力。”
“方大哥,出手的是六道商会,酒楼不过是个幌子。”
“娃子,那你来告诉我,六道商会为何要无故出手?”
少年一愣:“这不是又绕回现在的问题了吗?”
方言笑而不语,冲着少年缓缓摇了摇头。
“凭你这小小的酒楼,就算生意再过火爆,也不值得一个驰骋商界多年的庞然大物动用这般心思。”
少年思忖片刻,恍然大悟般爆出一声惊呼。
“你的意思是……”
“他们所针对的并非是酒楼,而是云海商会?”
方言微微一笑,并未作声。
“云海商会?”
灰耗子不由得心生疑惑,伸向盘中糕点的双手动作一滞。
“他们两家商会的恩怨,与咱们酒楼有何关系?”
少年忽然笑了笑,眸中闪过一丝清明。
“方大哥,你怎么不早说?”
却见方言缓缓摇头,意味深长笑了笑。
“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众人皆一头雾水看向口中哑迷不断的二人。
“嘿!你们俩在这儿有一句没一句的,真当耗儿爷我不存在不成?”
灰耗子急得直咬牙跺脚,眸中凶光闪烁。
“我好像明白了!”
一声断喝猛然间回荡在房间上空。
却见石头自座上一跃而起,将身前木桌拍得嘎吱作响。
“六道商会与云海商会积怨颇深,而酒楼开张之时,云海区内大小掌柜皆来道贺,又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如此一来,他们自然而然将酒楼认定为云海商会旗下的产业。”
“砸了酒楼,便是坏掉云海招牌,驳了秦家脸面!”
“我说大块头,你跟着瞎起什么哄!”
灰耗子一脸惊魂未定,不停拍打着胸脯。
“就你这榆木旮瘩一样的脑袋,还学着人家故作高深?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不待石头开口反驳,却听身旁的少年轻笑一声,缓缓吐出一道声音。
“石头哥说的不错!”
“耗子哥,这回可是你鼠眼看人低了。”
“什么?”
两道质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