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浑身一凉,都在冒冷汗。
她自小跟着楚汐,自然知道楚汐先前只要遇上有权有势的公子哥,便总会心生向往。
那会儿,她还鼓励主子去攀上前太子。也连夜陪着楚汐出谋划策,如何让前太子影响深刻。
落儿见楚汐颇是为难之状,脑中闪过恐惧。
想男人了,这听着就不像是想姑爷。毕竟刚刚还一块坐马车。
到底怕院外有人听见这些不能放在台面上的言语。落儿脑子一片空白之际,还不忘慌张的抖着手的去关门。
做完这些,她才踩着小碎步,急切万千:“这些话姑娘断不能再说了。”
“您既以嫁给姑爷,姑爷又是顶顶好的,往前那些就该如同弃物抛至脑后。”
“这话奴婢听了不打紧,可落在旁人耳里,又传到姑爷面前,恐坏了夫妻情分,姑爷昨夜如何照顾您,姑娘许是病的迷糊,可奴婢却是真真切切看在眼里。”
“主子,您日后可得三思。”
楚汐鲜少能见落儿一本正经,甚至语重心长的说着一长串的话,倒是挺新奇的。
遥想,她刚成为恶毒女配时,落儿可是说话办事从不过脑子的,动不动就撩起衣袖来上一句:“你找揍啊。”
她不免宽慰。
“你倒是维护他。好了,这天下的男子,就你姑爷最好。”
落儿能这般,实在是受了影响,实则在章玥和楚汐说着体己话时,她也被胡婆子逮过去一番教育。
无非是,姑娘姑爷正值新婚,你作为姑娘身边伺候的人,任务极重。
你要时刻提醒姑娘说话办事,你也要时刻防着那些想乘机上位的小蹄子。
落儿只觉得身负大任。
她听了进去,又总觉得谁都对姑爷有兴趣。
府里那些婢女除了平日里与她来往密切的,其他都有问题。好在府里下人少,这些人又近不了裴书珩的身。
当然,府里六娘是最让她放心的。
“主子。”
楚汐一口一口吃着蜜饯:“怎么?”
“我觉得您必须尽快撮合阿肆和拂冬。”落儿沉思。
楚汐只当她想喝拂冬一杯酒:“他们若是有缘,自然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两人都不急,你急什么?”
急啊,十万火急!
落儿如临大敌。
这阿肆和姑爷相处的时间比主子和姑爷还久。
六娘都这般起哄了,可阿肆和拂冬依旧没有进展。
阿肆把姑爷放在心中第一位置。任听差遣,眼神总是跟着姑爷转。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落儿最改防的不是府里的婢女,而是阿肆!!!
“奴婢就是觉得,他这人实在是嘴碎。该找个人治一治。”
楚汐却觉得这个理由并不充分:“阿肆最听爷的话,也用不着拂冬来治啊。”
!!所以这就是关键所在啊!!!
落儿擦了擦虚汗。
算了,主子不在意,她会时刻打起精神盯着阿肆的,若他对姑爷有半点居心叵测,那就拳头伺候。
……
按照裴府的规矩,晚膳依旧是一起用的。
今日的菜色,厨房那头的确用了心思。
佛手金卷,红烧卷筒鸡,湖米茭白,五香鳜鱼,玉米莲藕排骨汤,还有几碟子凉菜,一盘时令水果。
裴幼眠明明吃了肉饼,都忍不住夹着菜小口小口的吃着。
楚汐吃了过多的蜜饯,这会儿嘴都泛着酸,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汤。
春葱玉指如兰花,托着白瓷碗。指甲涂着蔻丹,衬得瓷碗愈发名贵。
“幼眠,少吃些。晚些又闹肚子疼。”裴书珩出声。
裴幼眠呐呐,不情不愿的搁下筷子。
“可我晚上会饿的?”她给自己找着借口。
裴书珩:“是么?”
裴幼眠最不擅长撒谎,更何况是在裴书珩面前,她歪了歪头,又抱了抱肚子,垂头丧气:“哼。”
楚汐兴致阑珊的看着这一幕。裴幼眠藏在床底的一些零嘴,都让这厮吧啦个干净。
一个想法设法的在屋内藏着吃的,一个轻而易举的找了出来。
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正想着,一旁摆着的碟子里多了块排骨。
楚汐:???
裴书珩淡然自若的收回手:“你该多吃些。瘦。”
楚汐一点都不想谢他。
莫名瘆得慌。
又想起马车里裴书珩说的那些话,她突然觉得,今夜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靠!狗子就该打地铺!
“嫂嫂,你不吃吗?”裴幼眠对着排骨咽了咽口水。
“你若不吃,幼眠可以帮忙的。”
楚汐抬头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终究不忍心。
要她说,多吃些也无妨,正是长个子的年龄,等发育了,身子自然会抽条下来。何况,这会儿肉嘟嘟的模样,娇憨可爱的紧。
“那喝碗汤,这里头放了不少药材,最是滋补不过。”
楚汐觉得很是鲜美,药味极淡,混着玉米莲藕,反而多了个清香。
“喝了汤能涨力气吗?”裴幼眠实在是今日跑累了,她动都不想动。
“能。”楚汐一边说着,一边给她满满乘了一碗。
做完这些,她刚要继续喝,就见裴书珩眼角含笑,把碗送到她手上。
男子懒懒道:“那辛苦娘子了。”
靠!
你是没手吗?
你以为你是幼眠小可爱?
你不觉得这汤离你最近?比你把碗递过来还要方便?
裴幼眠咕噜咕噜喝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