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韵正色说道,“实不相瞒,我回到燕京后就听说孔大帅被人暗杀了,当时没有多想,只是后来按时间一算才发现,孔大帅过世的时候你肯定还没有赶回去,那东西是孔大帅要的,他既然意外过世,那我大胆猜测它应该还在你的手里。”
王督军不置可否,“是吗。”
石韵,“那件东西对督军来说应该没什么用,否则当初你也不会分出一个来试探我了,但对我却真的至关重要,还请考虑一下,我手里现在有一批盘尼西林和止血药粉——”
王督军摆手打断她,“李小姐,你不用再说了,我不会考虑的。”
说着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看着石韵,“你手里那批货愿意卖就按市价去找邢副官长拿支票,想要其它的东西就免谈,我从不受人拿捏,你现在也没资格在我这里谈条件。”
说罢径直带着人扬长而去。
石韵对着他高挺硬朗的背影张张嘴,却没出声阻拦。
系统着急,“你就这么让他走啦!?”
石韵没答话。
又静静坐了一会儿才叹口气站起来,轻声对系统说道,“我们也走吧。”
系统失望,“就这样走了?”
石韵应道,“嗯。”
系统觉得她状态有些不对劲,虽然还有点不甘心,却也没敢乱说话。
石韵又解释了一句,“人家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不走也没用。”
系统无奈,过了一会儿又想起一件事,“那些药材怎么办?真不给王督军了,他的队伍可是急需这些东西的。”
石韵郁闷,“给,不给怎么行。”人家的队伍在前线拼死抗战,她要是扣着一批医疗物资不给,良心难安啊!
系统,“可是他又不肯用另外一个翾濮铃换。”
石韵咬牙,“我白送!”
…………
晚上,王督军状似无意地问邢副官长,“李芸舒那边后来怎么样了?”
邢副官长答道,“您从楼下小客厅出来后,她又坐了五分钟,然后就走了。”
王督军微一皱眉,“没说什么?”
邢副官长一边偷窥着他的脸色一边斟酌着答道,“没说什么,看那神情好像是挺落寞的。”
王督军淡淡嗯一声。
邢副官长等了半天,看他不再说话就又想开口说说李小姐的事儿,却被王督军抬手阻住。
“这件事情不用再多说了。”
邢副官长一句【李小姐以前也许是有什么苦衷】被噎在了嗓子里。
正有点不确定王督军是真猜到他要说什么了,还是指别的事情。
王督军就又说道,“今早陈秘书给我打了个电话。”
邢副官长立刻在脑子里把目前有资格让秘书给王督军打电话且这秘书还姓陈的大人物捋了一遍,随即有些紧张地看向王督军,“是委员长那边的事情?”
王督军语气沉重,“他说委员长有意派我们的队伍和新六军一起入缅作战,今早这个电话算是提前打个招呼,好让我们有点心里准备。”
邢副官长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问道,“不是说让咱们的队伍休整过后去山西顶着吗?”
王督军的手在书桌上的一份文件上扣了扣,“最新战报,英军在缅甸已经顶不住了,如果被日本人切断了滇缅公路,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们必须出兵。”
邢副官长从王督军严峻的语气里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也跟着郑重起来,肃然问道,“那上面要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王督军的声音低沉,“快了,所以我现在没功夫,也没那个精力去操心李芸舒的事,你们也收收心,别去使劲琢磨那些有的没的,做好出发准备。”
邢副官长严肃了身心,答应一声,“是,我这就去安排。”
上面的官方命令还没有正式下达,陈秘书今天打电话的意思应该就是提前知会王督军一声,让他早作准备。
离开前又听见王督军低声说道,“就算李小姐之前做那些事有苦衷你们也不要深究了,只当不知道吧。”
邢副官长一愣。
王督军,“英军的武器装备强过我们数倍,他们都顶不住,可见战局凶险,我们这次入缅作战前途未卜,这一趟去了,很难说能不能回得来。”
过了一会儿才意有所指的又补充说道,“她那人应该是挺心软的。”
一个人真正的品性如何,是可以从日常行为的蛛丝马迹里看出来的。
王督军阅人无数,自认为眼光还是很准。
李芸舒虽然有耍小聪明,当骗子的前科,但心性柔软,连八竿子打不着的刘营长遇到危险时都要挺身而出,奋力救一救,小邢这些人平时就和她热络,自然比刘营长之流更加亲厚。
要是得知他们马上要跋山涉水,远赴异乡去打一场生死难料的仗恐怕心里会不好受,还不如就保持现在这样冷淡的关系为好。
…………
邢副官长整晚上都心情沉重,第二天一早又接到了石韵的电话,考虑再三,他决定还是再亲自去见一面。
虽然王督军的意思是双方不必再有什么联系了,但他想着也不至于立刻就翻脸不认人。
还是约在码头旁那间四面透风的小面馆。
然而邢副官长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却发现面馆的两扇木门虚掩着,外面挂了个牌子:东主有事,歇业一天。
推门进去,扑面就是一股浓重的药味。
定睛去看,发现几张木桌和长条凳都被叠起来堆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