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虎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试图强行解开记忆封印的后果就是神识受损,伤上加伤。
老戴忠在深夜时分来过一次,他用自己的魂力包裹住唐小虎的头部,帮他温养了一个时辰,这才悄然离去。
邪天有点害怕老戴忠,趁夜色正浓,悄悄地钻进了玉菱的被窝,她觉得玉菱的气息是最好闻的。
还有那个乔若雪,也好闻,但在靠近她的时候,邪天本能地感到了一丝危险。
仅仅一天一夜,邪天就比原来长大了三分之一。
这种成长速度,不禁让人瞠目结舌。
但让人震惊的还不止这个。它的腋下一寸最后的地方竟然又长出了一对小爪子。也就是说,它有两条腿,四条手臂。
尾巴?很小很小,已经完全被身上柔软的长毛覆盖。
现在他的身形更像一个肥嘟嘟的小刺猬,只不过毛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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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虎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写了封信,让冷香带回秦家。
这样做其实很冒险。因为尽管胡清尘事先早有准备,在唐小虎的魂海中存了不少秦珞的文章,但模仿字体再像也可能有瑕疵,措辞和习惯用语,还有某些敏感字眼,也都可能引起怀疑。
但唐小虎依旧这么做。
他的理由是,如果秦家一早就怀疑,那么现在再怎么遮掩都没用;如果秦家只是稍微有点怀疑,那么自己的改变就要让他们一点点接受。
这就像温水煮青蛙,温差过大,会让人引起不适,但你要是一点点改变,让他们适应了,反而不容易起疑。
其实,唐小虎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便宜老爹秦宓,待他归来之日,看见自己变化这么大,很可能会心生疑窦,暗中调查自己。
这也是唐小虎在来剑道崖时给秦夫人那三封信的原因。
有些局要布得越早越好,在潜移默化中让大家适应这种改变。
冷香带着信回去了。
唐小虎则再次敲开了贾沛的门。
这次贾沛没有避而不见,而是让小道童把唐小虎引到了茶室。
这里装修清新雅致,以纯木质的装修为主,并不奢华,却颇有文人气息。
庭院内竹林流风,泉水潺潺,几棵老树错落有致,颇有古宋遗风。
院子边上还有一个开满荷花的池塘,一块巨岩平躺在池边,上面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中年人,正在拿着鱼竿钓鱼。
想必,这就是贾沛了。
“公子,请!我家主人就在那里。”小道童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却不再往前,显然是让唐小虎自己过去。
唐小虎微微一笑,缓步走了过去,见贾沛气定神闲,连头都没回,于是笑道:
“贾先生这样是钓不到鱼的。”
“哦?这是为何?”
唐小虎道:“因为你的心早已神游物外了,眼中鱼并非心中鱼。”
“哦?那么,我的心中鱼在哪里?”
唐小虎道:“你心中无鱼,眼中又怎么会有鱼?”
贾沛缓缓转回头,看了唐小虎一眼,淡淡地说道:
“阁下跟我下盘棋吧。”
唐小虎笑道:“不下,你心中无棋。”
贾沛有些恼怒:“那阁下所为何来?”
唐小虎诡异地一笑,砰的一拳,把贾沛打进了池塘里。
“你……你干什么?!”贾沛大怒。
唐小虎背起双手,看着浑身湿透,站在水中的贾沛说道:
“常闻为臣者有三可用,一种人冰冷无情,智而近妖,常剑走偏锋,兵行诡道,此为伐谋之臣,建业可授命也;另一种藏情于流水,苦心不辞劳,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此为肱股之臣,守业可为脊梁;还有一种知民之苦,哀民之饥,忠诚廉洁,克己奉公,此为安国之臣,传业可托孤。”
说到这里,唐小虎叹了口气,说道:
“但我观贾先生神魂飘忽,眉目萧瑟,若非家事缠身,便是情关难过。须知放不下就走不脱,舍不得就换不来。贾先生,好好想想吧,再这样下去你就废了。”
说完,唐小虎转身就走,口中喃喃吟道:
“鱼非鱼,而在心波一点;棋非棋,入局怎可二心?”
贾沛愣住,站在污浊的池水里望着自己狼狈的影子,不禁自嘲地一笑,道:
“藏情于流水么?呵呵呵,是呀!棋还没下,我就已经输了。”
忽然,一个清脆的笑声传来。
“师兄,落水的滋味怎么样?是谁昨天还笑话我来着?”
贾沛抬眼望去,只见房顶之上,一位翩翩佳公子正拿着酒壶自斟自饮,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唐小虎那里栽了跟头的花易云。
“若离,你怎么又来了,最近很闲吗?”
贾沛一纵身便跳上了岸,法力一吐,浑身顿时白气蒸腾。没多久,衣服就干了,只不过衣服是干了,身上的污渍和水草却依旧粘在身上,显得有些脏。
花易云飞升跳了下来,围着贾沛转了一圈,笑道:“若雪又闭关了。她越勤奋,我就越闲。不来你这,又去哪里呢?”
“又闭关了?!不是刚出关不久么?这么急于求成可不是什么好事。”
花易云笑道:“那你就把师兄的威严摆出来呀,好好训斥一番,看她听不听?”
“你在挖苦我是吧。她早就说不想再见到我,去了不也是自讨没趣?”
花易云摇头笑道:
“你这人哪都好,就是一遇到感情的事,便理不清道不明的。这一点,我还真认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