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姑不是说,陛下身体还算好吗?”周萱娘看着街道上慌张回家的人群,不解地道。
“萱娘,此事怕是还是家里清楚一些。咱们快回府吧!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徐楹焦急道,这里离延宁伯府还有一段距离。她想快点回去看看她父亲和大哥有没有回去。
周萱娘点点头,各自下楼坐上自家的马车。周萱娘和徐楹的马车,都是带了标识的,在路上没遇到什么盘问,一路通畅地回了府。
“祖母!”徐楹急匆匆地跑到慈安园,看见一切如常,才长吁了口气。
“你这丫头,急什么急?”董老夫人责备道,目光却将徐楹浑身上下一扫,“外面现在乱得很吧?回来的时候可顺畅?”
“有十二卫的人维持秩序,乱不到哪儿去。”徐楹甜甜一笑,左右张望片刻,“嫂嫂呢?她今天怎么没陪您?”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让她先去处理门房那边递过来的拜帖了。你也跟着去看看!”董老夫人语气变得严肃,“你的婚事,祖母已经给你定下日子了,明年的八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到时候你嫁过去,就是当家夫人,这些事情,都是要学着处理的。
你没有婆母,府上的俗物现在都是一个婆子在打理,等你进门,势必要接过来的。”偌大的将军府,总不能一直任由管事嬷嬷来打理俗物。
“祖母,不是还有大半年嘛!”徐楹双颊烧得厉害,额头在董老夫人肩头蹭了蹭,“到时候孙女要是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就回来问您!”
“仲将军常年在边关,阿楹难道还能舍下仲将军留在京城?”爽朗的声音传进来,杜媛媛一身红底云锦做的长袄,依旧娇艳。
“媛媛快来歇会儿。”董老夫人慈祥地指着一边的椅子,招呼杜媛媛。
“祖母,有了嫂嫂,您都不疼孙女了。眼里只看得到嫂子。”徐楹装模作样地嘟着嘴,眼睛里的笑意怎么藏都藏不住。
“这是自然,你这猴儿迟早是要嫁出去的。媛媛以后可是我曾孙的娘亲!”这样一打趣,刚刚还有些肃穆的气氛就缓和过来,董老夫人问杜媛媛,“前面的事可处理好了?”
“已经处理好了。孙媳已经吩咐门房那边,这几天的邀请,都推辞了。”杜媛媛大方笑道,“相公身边的常平刚刚来传话说,今晚公公和相公都不回来了,让咱们看着时候到了就关门。不必等他们了。”
“遇到这样的事,衙门那边有得忙。顾不上回来也是常事,咱们妇道人家要紧的是守好门户。”董老夫人经过事,这种时候该怎么做,心里都有底。又嘱咐了孙媳几句。见杜媛媛都乖巧地应下,对当初的选择暗自称赞。
几人又在一起寒暄了一会儿,才各自回院子歇息了。
翌日,徐家的几位主子,就按规矩进宫吊唁。
在宫中一跪大半天,再回府时,董老夫人还是被孙女和孙媳搀扶着出的宫。不过大半上了年纪的老夫人都是这个结果,并不会显得突兀。
又过了几日,京城依旧是被愁云笼罩。也不知道从何处,竟然传起新的流言。安王府太妃也去世了。
离奇的是,有人说安王太妃是被已经去世的楚风扬赐死的。今上楚风扬会突然暴毙,也是因为近年来杀戮太重,都是报应。
徐楹看着京城大街小巷流传的各种小道消息,“安王太妃这一手,还真是玩得好。如今安王府没有太妃,安王如今气愤地跪在宫门口讨说法。想必,下一步就是要给无辜的‘平王’一家平反了。”
先帝楚风扬去世前,早就留下诏书,让宫中的太子登基为帝,周皇后垂帘听政。又在朝中指了四位顾命大臣,其中一位还姓周。
外面的风言风语就差直接说,周皇后谋杀亲夫,坐上皇太后的宝座。
“这些人也太会编了!比清茗居的说书的还厉害!”杜媛媛的目光落在徐楹面前的那张纸上,讥笑道。
“所以妹妹又写了个故事,让清茗居的人赶紧写出来。”徐楹点着案几上的纸,得意道。那些人只敢在背后扇风搅雨,她敢把那些人的所作所为直接编成话本子!生活可比故事精彩多了!
“那些不会是仲将军那边的人千幸万苦查出来的吗?你就这样简单公布出去?”杜媛媛惊讶道。
“查出来的秘辛,公诸于众不是更有意义?就靠这个话本子,说不定清茗居还能赚上一大笔!”徐楹笑着道,“这事我跟他说过了,他不介意我将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编成话本子。我可是给高价买来的!”
不久之后,清茗居又多了一个讲述一个奸细如何在敌国将敌国搅得风云变色的故事。整个故事一局一局环环相扣,精彩绝伦。一时之间清茗居一座难求。
其他茶楼生意反之太冷清。有先见的茶楼掌柜则找到清茗居,想买清茗居的话本子,哪怕是比清茗居晚上一两天也行。
清茗居掌柜的拿出协议,只要同意的,那是来着不拒。靠着一个话本子,竟是又挣出了一个清茗居。
一时间,京城竟然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了一个新帝登基的第一个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