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脸色微微变了变,几位夫人皆了一愣,抬头去看太夫人,钱夫人更是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不用管他!”太夫人扔了一张牌在桌面上,又道:“我们玩我们的。”但明显已有些心不在焉了。
几位夫人就你看我,我看你,虽心里疑惑,可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也不好多说什么,阮夫人就带头站了起来,揉着腰笑着道:“坐了这半日我腰可是疼了,我们也学着年轻的,去园子里转转吧,哪有只许她们赏花谈风月的,就不能我们也附庸风雅一番的道理。”说着她又笑着着太夫人:“正好走动走动,也消消食,中午多吃些。”
钱夫人就附和自家弟媳:“这主意好。”去看武进伯夫人,武进伯夫人也站了起来道:“那我也凑凑热闹去。”
太夫人知道她们是找了借口出去避一避,也不阻拦就笑着道:“可不能走丢了,你们年轻貌美的,可紧着心些!”
她这样一说,三位夫人就更加确定避开是对的,便都都笑了起来,阮夫人对太夫人道:“丢了便丢了,我正想赖在您这里不想走呢。”
太夫人笑着又对侯夫人叮嘱道:“你陪着她们去吧。”
侯夫人就站起来笑道:“是!”陪着三位夫人由丫头婆子呼喇喇的一群人出了正院。
待人一走,太夫人就沉了脸,让吴妈妈搬开桌子,她端着茶杯慢慢的啜了口茶,吴妈妈小心翼翼的看了太夫人,就笑着宽慰她:“四爷能回来,您该高兴才是,平日虽不说,可奴婢知道您心里还是记挂着,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您总不能一直和他这样争锋相对的,四爷一直住在外面也不是事儿,您总得劝他回来,住在府里才是。”
太夫人冷哼一声道:“回来住?回来好让他日日气我,我便是想不明白,我生四个儿子,侯爷性子刚直,老爷温润,老爷敦厚,独独就是他,脾气又臭又硬,你和他说理,他何时听过?整日里和那些个狐朋狗友来往,能学出什么好来。”
吴妈妈就暗暗叹口气摇了摇头,若说几位爷谁的性格最像夫人,那莫过于四爷了,一样的聪明,一样的倔强,一样的看似咄咄逼人实则心地善良的主!吴妈妈笑道:“这可不是四爷学他们,而是他们在学四爷,您没听过那些公子们,无论是谁都怕我们四爷,但凡有我们四爷在,就没有一人敢闹事的。”
太夫人就冷笑一声:“这倒好,没挂职就已经归了五城兵马司了。”
吴妈妈乐了笑着不停,给太夫人顺顺气道:“我看四爷得有个四夫人管着才是,家里有人惦记着,男人在外面总归有件事放不下,记得回家。”
太夫人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吴妈妈说的没有错,若是成了亲,会不会就好些?
只是这成亲若是旁人她还能做主,可是对象是老四,她顿时就觉得有力不从心的感觉,还记得上次胡家秀过世,家里要给他重新订门亲事,他竟是二话不说,就对别人说他要为胡秀守孝,三年不娶,以亡妻之礼相待。
这是闹的什么事儿,自古只有妻子为丈夫守孝的,如今他倒好,开了先河了!
“上次武威侯林夫人说她家有个侄女,说是到了说亲的年纪,你明儿去打听打听,可说了人家。”
吴妈妈就抿唇笑着点头:“也用不着明儿,稍后等阮夫人来了,问问她不就可以。”太夫人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道:“果然是老了,竟是忘了这茬,锦乡侯的二公子,娶的就是林夫人外甥女。”
吴妈妈见太夫人的怒终于消了点,就笑着道:“稍后四爷来,您若是真有气,便是打他两下也可以,打完之后再和他好好谈谈,总归是母子,哪有不亲的道理。”
太夫人没有实话低头去喝茶,目光就落在身上穿的正红双金海棠花的褙子上,脸上表情柔和了一些,朝吴妈妈道:“我瞧着僖那位六秀不错,人敦厚。”
吴妈妈就为太夫人续了杯热茶,笑着问道:“敦厚奴婢可没瞧出,可亲家太太的手段,奴婢可看出来了。”
太夫人就斜了眼吴妈妈,又道:“亲家太太那样说,到也能理解,家里嫡女还未找到好人家,今儿几位夫人都在,她不为自己亲生的打算打算,难道给庶出的长风头不成。”说着她要叹息的摇了摇头:“只是做的太明显了些罢了!”
吴妈妈就点头称是:“我瞧着亲家太太指不定对钱夫人娘家的侄儿也有意,若真是能结了亲事,也是好事!”又想到五夫人故意拆亲家太太的台,还留了位年娘家的妹妹住在府里,就止了话题,太夫人却接话道:“也没什么好处不好处的,那四秀也不错,又是嫡出的,想必亲家太太也不会随随便便定了才是。”
钱家本就与萧家是通家之好,便是再多门转折亲,也不会有多少改变。
吴妈妈目光也落在太夫人穿着的褙子上:“总之,您得了件便宜衣裳,这账无论怎么算,你都不吃亏。”
大太太就微微笑了起来。
“得了件什么现成的衣裳。”忽然,隔扇外响起了萧延亦的声音,他大步走了进来,温润的面容挂着淡淡的笑容:“娘和吴妈妈在说什么新衣裳?”话落,他的目光就落在太夫人一身喜庆的衣服上。
太夫人见她进来,眉眼都浮出笑意来:“是亲家太太送的贺礼,几位亲家秀合力做的……怎么也不让人通传一声?”目光就迅速在他身后掠过,萧延亦闻音知雅让开一步,对门口喊